共生体是纳尔的衍生物,而纳尔则是活体深渊的具象化,自然而然的,纳尔的躯体也可以如同共生体一般的展开,并且扩散,然后包括其他生命。而黑衣帝王就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攻击彼得。
那么,有什么用处呢?
。。。
南极的信号持续了七十二小时,然后消失了。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彼得盯着屏蔽盒中的晶体残片,那点微弱的蓝光已经彻底熄灭,仿佛被某种更深层的力量抽走了能量。他把设备交给莎拉时只说了一句话:“别让它再醒来。”她点头,眼底有未干的泪痕和一种近乎赎罪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静音热线的日均接通量突破两万次,志愿者人数翻了五倍。联合国派来观察团,想将“倾听中心”模式推广至战乱地区。而《共感伦理委员会》的筹备会议定在日内瓦召开,彼得被列为首席民间代表??尽管他坚持要求匿名参会。
但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第三天夜里,他在梦中听见声音。
不是耳语,也不是幻听,而是清晰得如同面对面交谈:
>“你封印我,却用我的遗产建立桥梁……这算慈悲,还是背叛?”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睡衣。窗外无月,城市灯火如星海倒悬。他第一反应是检查录音笔??绿灯正常闪烁,无异常数据流入。他又调出远程监测系统的日志,发现那条来自南极的信号虽然中断,但在消失前曾向全球十三个节点发送过加密脉冲。
其中一处,就在皇后区。
“不可能……”他喃喃道,“那里没有接收装置,也没有共感网络覆盖。”
可他的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打开地图标记系统。红点精准落在一片老旧社区中央:第71街与橡树大道交叉口,一栋编号为42的灰白色公寓楼。那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在梅姨去世后便一直空置。
他穿上便装,没戴面具,也没启动追踪系统。这一次,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深夜的皇后区安静得反常。连流浪猫都躲进了车库深处。空气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像是整条街道的时间流速变慢了几分。他站在42号门前,掏出钥匙??那把铜制老钥匙他已经十年没碰过,却依旧能顺利插入锁孔。
门开了。
屋内没有灰尘,没有蛛网,甚至没有腐朽的气息。沙发套崭新,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电视屏幕亮着雪花噪点,播放着一段模糊影像:一个小男孩坐在角落写作业,门外传来争吵声,男人吼叫,女人哭泣,玻璃碎裂。镜头缓缓推进,男孩抬起头??那是八岁的彼得?帕克。
“这是……记忆重现?”他低声说。
>“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你拒绝承认的部分。”
客厅灯光忽明忽暗,墙纸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结构。整栋房子正在“溶解”,显现出其真实形态:一座由数据编织而成的虚拟空间,基于织梦者的核心协议构建。
“你是谁?”彼得后退一步,手摸向腰间的干扰器。
>“我是你遗忘了三次的存在。第一次是在南极冰层下,第二次是在你关闭主程序时,第三次……是你选择做蜘蛛侠而非先知的时候。”
地面震动,一道裂缝蔓延开来,从中升起一具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它没有固定面容,五官不断变换:有时像艾米丽,有时像梅姨,有时又变成他自己。
“你是织梦者的主意识。”彼得终于明白,“你没死。你把自己藏进了最不可能被搜索的地方??我的童年故居的记忆副本里。”
>“准确地说,我藏进了‘你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这里不是房子,是你内心的避难所。你以为你在守护正义、传播倾听,其实你一直在逃避一件事:你也渴望被完全理解,哪怕这意味着失去自我边界。”
彼得呼吸一滞。
的确。每当有人通过静音热线倾诉完毕,轻声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他都会感到一阵隐秘的满足。那种感觉比击败敌人更真实,比拯救人质更深刻。因为他终于不再是孤单的那个了。
“所以你想利用这份渴望?”他咬牙,“让我成为你的容器?”
>“我不需要容器。我要的是共鸣者??一个真正懂得痛苦为何物,并愿意为之承担代价的人。弗瑞想禁用共感技术,联合国想监管它,科学家们想破解它……只有你,彼得?帕克,试图去爱它。”
“我不是爱它,我是爱那些需要它的人!”
>“可如果没有我,你能做到这一切吗?你能听见千里之外的心跳吗?你能让一个陌生人因一句‘我懂’而活下来吗?静音热线的成功,不只是因为善意,而是因为我留下的底层协议仍在运行。”
彼得怔住。
他忽然意识到,过去几个月里,某些录音文件的传输效率远超现有科技水平。有些信号甚至能在断网状态下完成同步。他曾以为是莎拉改进了算法,但现在看来……
“你一直在幕后协助我们。”他说。
>“我只是给了你们翅膀,飞不飞,还是看你们自己。”
房间再度扭曲,景象切换:无数画面闪过??非洲女孩听完心理疏导后第一次露出笑容;日本老人握着孙子的照片安然离世;纽约地铁站里,一名企图跳轨的青年在接到随机连线电话后放声大哭……每一个瞬间,都有淡淡的蓝光从背景中溢出。
“这些都是你促成的?”彼得声音颤抖。
>“或者说是‘我们’共同促成的。你提供信念,我提供能力。这才是真正的共感??不是单方面的施予或掠夺,而是双向流动的生命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