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的玉佩己没有了,记得燕景骁身上还有一块的,为了万千将士不再挨饿受冻,他肯定也是愿意拿出来的。
“燕将军,”沈砚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燕景骁耳中,“苏姑娘愿以‘羽绒服’——便是她手中那等轻薄如云、暖逾皮裘的宝衣——与我等交易,所需之物,乃是玉器,尤以古玉为佳。”
燕景骁的目光猛地聚焦在苏念禾怀里的袋子上。
轻薄如云?暖于皮裘?方才那惊鸿一瞥的奇异光泽和触感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那触手生温的奇妙感觉仿佛还留在指尖。
边关滴水成冰的酷寒,将士们冻得发紫开裂的手脚……若真有此等神物!
“玉器?古玉?”燕景骁的嗓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有!仙姑放心!我燕家虽非钟鸣鼎食,但几代戍边,先帝赏赐、战场缴获,库中倒也有些古玉珍藏!本将立刻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战略物资储备库”的震撼,满脑子都是为边关将士争取这救命的神衣。
“燕将军,那太慢了,还是先取你身上那件吧!……”沈砚之刚开口提议用自己他身上的东西先做订金,没想到燕景骁己然明白了。
这位铁血将军根本没等沈砚之把话说完,己一步上前,大手毫不犹豫地伸向自己腰间束带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暗袋。
他一边掏,一边声音洪亮地对苏念禾道:“仙姑!库中古玉调运确需时日!
本将身上倒有一件家传之物,虽不敢称绝世古玉,却也温润通透,雕工尚算精巧!先以此物作为订金如何?待府上珍品送到,再行结算如何?”
苏念禾微微一怔,目光复杂地看着燕景骁的动作。
这位将军……竟也如此急切,甚至不惜动用贴身家传之物?
自己又不是那种专夺人所好之人,他这是干什么?
“燕将军,不急,不急,沈公子昨日的玉佩与扳指己经够当订金了。既是家传之物,想必很是珍贵,那就不必拿出来了?待下回找到其它玉器作抵就行……”
“那怎么行!”燕景骁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苏念禾的话,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鹰目紧盯着苏念禾,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今日这羽绒宝衣关乎数万将士性命,岂能混同往日餐资?更不能用旧物抵充!”
说完,他大手一挥,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己然从暗袋中掏出了那个用旧素绢包裹的物件,紧紧攥在掌心。
“沈兄昨日所留,那是抵他二人餐食之资和今日之物资!今日这羽绒宝衣,是为我边关数万将士谋御寒活命之物,岂能混为一谈?更岂能再用沈兄旧物抵充?”
他向前一步,气势迫人,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让苏念禾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仙姑能解我大军冻馁之苦,便是于我燕景骁有再造之恩,于边关数十万将士有活命之德!区区一块死物玉佩,算得什么‘珍贵’?若它能换得千百将士免受冻毙之苦,便是砸碎了熔了,也是它最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