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雕花窗棂散落在大殿中,给富丽华美的慈宁宫笼上一层柔和的光。
太后手执银箸刚要夹起一块水晶虾饺,东宫宫女便匆匆来报,
“太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刚刚用了御膳房送来的早膳,突然口吐黑血,昏迷不醒!”
太后手中玉碗“哐当”落地,碎裂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宣太医了吗?”
发髻上的东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剧烈晃动,但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
“他们既然敢对东宫下手,太医院也未必靠得住了。紫苏,你去偏殿叫上陆氏,让她跟哀家到东宫走一趟。”
一行人到达东宫时,太医院院正己带人诊脉完毕。
满室宫人跪倒在地,个个面色惨白,无声呜咽。
太子斜倚在软榻之上,唇角带血,瞳孔扩散,气若游丝。
“如何?”太后凌厉的目光扫过满室宫人,沉声道。
“回太后娘娘,太子中的是钩吻之毒。此毒又名断肠草,中毒者会肠子粘连,半日变黑,腹痛不止而亡。”太医院院长擦了擦额上冷汗,欲言又止道,
“原本太子中毒的剂量小。。。。。。服用得少,又发现得早,是不至于有性命危险的,但下毒之人心肠歹毒,居然又在其中加了少量牵机,导致毒性相冲,变得十分棘手。。。。。。”
太后瞳孔骤缩,眼底的淡青色越发明显。
昨日她辗转一夜,原本对陆白榆的话半信半疑,可今日太子就命在旦夕,让她想不信都难。
“好,好得很。哀家的孙儿他们也敢动!”太后的声音冷若冰霜,她转身抓住陆白榆的手,
“好孩子,太子是一国储君,动摇储君就是动摇国本。今日哀家把太子的安危托付于你,你若能救回太子性命,哀家。。。。。。哀家赏你东珠百颗,黄金千两!”
陆白榆:“。。。。。。”
政治家不愧是政治家,到了这种时候依然存有一丝理智,知道什么是可以许诺的,什么是万万不能开空头支票的。
好在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因而也不在意,只对旁边宫人吩咐道:“先替太子催吐,再将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水送过来,顺便给我取一些生豆浆过来。”
说话间,她己经掀开太子的眼皮,皱眉道:“动作要快,太子己有散瞳之症,若是慢了,恐呼吸麻痹而亡。”
“还不快去!太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今日阖宫之人都要给他陪葬!”
因为她的话,太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
“紫苏,御膳房是谁负责的?把今日当值之人全部给哀家关起来。”
紫苏:“回太后,负责御膳房的太监叫小顺子,是安公公几日前才收的干孙子。”
“好得很,他安福全的徒子徒孙都快遍布这紫禁城了。”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派人去看看皇上早朝结束没有,若是结束了,让他马上来东宫一趟。”
“回太后娘娘,昨日锦衣卫百户杨成在宫门前敲登闻鼓,状告安公公挟持他寡母幼妹,逼他毒杀镇北侯顾长庚。今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审理此案,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朝。”
闻言,慈宁宫大太监六福眸光一闪,会心道,
“晨起时奴才听换防的禁卫军说昨夜宫门前闹出了大动静。那杨成寡母幼妹被人追杀逃到金水桥,东厂厂督郑忠贤竟拿弓射杀护着这母女俩的太学生。
太学生因此伤了十几个,至今还有几个昏迷不醒!听说这事引起了京中百姓和太学生的震怒,那郑忠贤逃走时竟被一群寻常百姓给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