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片刻,曹洪己经想了无数个拒绝的理由。
他自问这辈子脑子就没转这么快过!
一会儿任凭陆白榆如何巧舌如簧,他都有理由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好啊!”陆白榆沉默须臾,忽而点头一笑,“既然曹头儿不答应,那此事就当我没提过。”
曹洪:“???”
他刀子都磨好了,她却突然停战了?
曹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憋屈得不行。
那边陆白榆己经让开位置,大步朝队伍末尾走去。
边走,她还边从包袱里拿出启程前特意煎制的鸡蛋葱花饼分给顾家人,
“我瞧着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来,大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即便死,也得当个饱死鬼是不是?”
葱花饼金黄酥脆,单是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一口咬下去能够听到清脆的声响,内里却蓬松柔软,咸香十足。
哪怕己经没了刚出锅时的最佳口感,可对一群饥肠辘辘、又冷又饿的人来说,依旧诱惑力十足。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吞了吞口水,顾二叔干脆破罐子破碎,哑着嗓子喊道,
“官爷,都这个时辰了,既然不赶路,是不是该给咱们发放吃食了?”
见陆白榆给杏娘母女、张家人甚至太学生都分发了吃食,他又觍着脸笑了笑,
“侄媳妇,也给二叔分点呗?”
陆白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又继续吩咐道:“不想被冻死的话,就把能穿的衣服全部穿上。这里吹的是河谷风,晚上的气温肯定还会骤降。”
这话一出,先傻眼的是王家人。
之前陶闯让舍弃负累轻装上路时,他们想着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粮食和水,至于衣服么,等进了城或是天凉了再买也不迟。
于是率先舍弃的就是随身携带的厚衣服。
毕竟这鬼天气热死个人,谁也料不到河谷里早晚的温差能够大到这么离谱的程度。
当然,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安国公是有太后撑腰,所以哪怕流放带的物资也不少。
其余人就不一样了,除了同样有后台的五皇子和早有准备的顾家人,剩下的压根儿就没什么东西可扔。
因而此刻河谷风一起,众生平等地挨冻挨饿。
陆白榆走到担架旁边,将剩余的鸡蛋葱花饼分给了陶闯和老管家。
见没有顾长庚的份,老管家欲言又止,“西夫人,老奴还不太饿,这饼便留给侯爷吧。”
“不必。”陆白榆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
“大伯如今肠胃脆弱,冷掉的葱油饼于他而言太过油腻。我给他备了其他吃食,你不必担心。”
老管家脸上闪过一抹汗颜之色,内疚道:“西夫人向来周到,是老奴杞人忧天了。”
空间里现成的吃食其实不少,但其余的如今拿出来都太过打眼。
陆白榆假装从包袱里翻出好克化的莲子糕喂到顾长庚嘴边,又把背上的小阿禾放下来,让她跟顾长庚排排坐吃果果。
她不急,其余人便急了。
曹洪虽然带了不少粮食上路,可这鬼地方压根儿就没办法生火做饭,所以此刻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陆白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想起陶闯让人带了少量现成的吃食,早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曹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陶兄弟,干脆提前发放了吃食,让大伙吃饱了再上路?”
“上什么路,黄泉路吗?”陶闯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