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陆白榆并非没心没肺之人,我也知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若不是情非得己,我又如何忍心让诸君为难?”
陆白榆话锋一转,方才的强势与冷硬己悉数化作了悲戚与无奈,
“可我家侯爷半生金戈铁马,血染战袍以卫山河。如今沦落如此境地,试问我镇北侯府满门忠烈,如何能做那等舍骨血弃袍泽之事?”
“西夫人所言极是。”人群中,太学生李观澜振臂高呼,
“顾侯披肝沥胆十余载,侯府儿郎以忠骨铸就边疆铁血屏障,方得我大邺山河几十年安然无恙。如今侯府蒙冤遭劫,我等若贪生畏死背弃忠义,又与豺狼之辈何异?”
“若真如此,这些年我等所学圣贤典籍岂不全化作废纸虚文?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纵使万死,我等亦当以丹心照取汗青!”
“今日纵使万死,我等也誓与顾侯共进退!”
“今日纵使万死,我等也誓与顾侯共进退!”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山谷里炸响,惊起萧景泽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陆氏不仅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松松便搅动朝堂风云,就连煽动人心也不费吹灰之力。
若她是个男子,来日必将是他此生最大的劲敌!
他轻轻闭了闭眼,将刚刚生起的杀意又全部摁了下去。
幸亏她不是个男子。。。。。。
否则今日他无论如何也留她不得!
天尽头,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落在陆白榆身上,为她笼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明明眉眼还是同样的眉眼,但萧景泽却觉得眼前这张脸无端多出些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他此生见过不少绝色美人,却从来没有一人像她这般,能够轻易勾起他心底的征服欲与掠夺欲。
此女,必须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萧景泽的视线从陆白榆身上落到了顾长庚身上,忽而一笑,
“阿榆莫气,是本王不懂医理,将此事想差了。顾侯是我大邺好儿郎,本王又岂会弃他不顾?”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
“只是取钩之事确实凶险万分,万一顾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皆是阿榆之过?本王也是关心则乱,怕阿榆一片好心办了坏事。”
这话初听好似没有任何毛病,但细想却暗藏玄机。
萧景泽此番不是冲着挑拨她和顾长庚关系去的。
他这么说,无非是以她做要挟,让顾长庚投鼠忌器,主动放弃取钩的打算。
顾长庚本就是道德感极高之人,不像她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他不知她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若真将萧景泽这番话听进去了,为了不连累她,他大概率会主动放弃取钩。
“大伯。。。。。。”
“我信她!”顾长庚眷恋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过,随即掷地有声地说道,
“还请诸君帮顾某做个见证——今日我若身死于此,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数,与。。。。。。我西弟妹没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