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祖身影如电,没有冲向野猪正面,而是如同鬼魅般滑向它的侧翼。
他手中的长棍如同闽州水师搏击风浪的撑篙,精准无比地点在野猪冲锋路径上的一块岩石上,借力腾空。
顾长庚:“它耳根和脖颈的连接处最为脆弱,往那里砸!”
长棍带着全身的力气和旋转的惯性,化作一道凌厉的黑影,狠狠砸在野猪的脖颈。
“嗷!”
野猪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被这刁钻而沉重的一击砸得一个趔趄,冲锋之势顿挫。
周绍祖落地翻滚卸力,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家学渊源。
野猪甩了甩发晕的脑袋,赤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这个屡次挑衅它的小虫子。
它后蹄猛刨地面,带着不死不休的狂暴,再次埋头撞向周绍祖。
“周公子退后!”忠伯如低吼着迎了上去。
他没有选择硬撼野猪最恐怖的正面冲击,而是如同经验老辣的沙场斥候,精准地卡在野猪冲撞的侧前方。
就在獠牙即将触碰到周绍祖的刹那,忠伯猛地矮身、沉肩,动作简洁迅猛得不像老人。
他手中的木棍如同毒蛇吐信,斜向上猛地一捅一搅,棍头精准无比地卡进了野猪因嘶吼而张开的巨口深处,死死抵住了它的上颚。
獠牙咬在坚硬的木棍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忠伯的双臂肌肉贲张如铁,布满老茧的虎口瞬间崩裂。
鲜血顺着棍身流下,脚下坚实的硬土被蹬出两道深沟。
但他眼神凶狠,牙关紧咬,半步不退!
“还愣着干什么?”萧景泽狠狠扫了一眼护在自己身前的秦王府仆役,
“他死了,咱们就能独善其身吗?赶紧上。”
野猪疯狂甩头,试图挣脱口中这该死的棍子,力量大得恐怖。
忠伯被带得身体剧烈摇晃,口中溢出血沫,眼看就要被这洪荒巨力撕碎。
“压住它!”
陶闯目眦欲裂,带着两名差役挥刀捅向野猪的肋部。
秦王府仆几个役也红了眼,拔出短匕,瞅准忠伯用命换来的空隙,猛地扑上去,将匕首狠狠扎进了野猪相对柔软的腹部。
利刃入肉的闷响和野猪的惨嚎混合在一起。
剧痛让野猪彻底癫狂。
它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猛地一甩头,忠伯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撞在一块岩石上,闷哼一声,生死不知。
周绍祖和陶闯等人也被它狂暴的挣扎逼得连连后退。
野猪挣脱束缚,口鼻和腹部不断涌出鲜血,赤红的眼死死锁定了刚刚伤它最深的秦王府仆役王贵。
看着那裹挟着腥风扑来的恐怖身影,王贵大脑一片空白,僵立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芒划破夜色,精准地没入野猪那只闪烁着血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