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镇北侯府岂是你们这些腌臜奴才能够置喙的?”
陆白榆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这一路以来都低调得没什么存在感的承恩侯赵柏恩。
一个人若突然开始反常,那大抵便是要作妖了。
陆白榆将己经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摆出一副吃瓜的架势。
赵柏恩长得富态和善,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
可他若真没有两把刷子,天兴帝便不可能无故将他发配到岭南,让他做萧景泽东山再起的左膀右臂了。
“顾侯爷,山路难行,你这板车又硬又颠簸。若不嫌弃,可到老夫车中暂歇片刻?”
顾长庚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干脆利落地拒绝道:“多谢国舅爷一番美意,不过我己习惯了板车,就不惊扰国舅爷了。”
赵柏恩被拒了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
他身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眉眼娇俏的少女却探出头来,声音清脆地笑道:“长庚姐夫,你就别同父亲客气了。姐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这一声“姐夫”石破天惊,就连一首神色淡淡的陆白榆都忍不住抬眸看了顾长庚一眼。
但旋即,她又好似听到了什么一般,警惕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的草丛,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赵六小姐慎言。”
顾长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声音却比方才冷硬了几分,
“顾某与令姐未曾定过亲,当不得你这一声姐夫!”
说完,他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扫了一眼身旁的陆白榆,却见她正眯着眼眺望远处,好似压根儿就不在意眼前的一切一般。
顾长庚唇角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苦涩,那笑意极淡,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状,前方的萧景泽得意地勾了勾唇,“阿榆,山路崎岖,步行甚是辛劳。本王的马车还算宽敞,不如。。。。。。”
刚刚捕捉到的声音骤然被打断,陆白榆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说道:“多谢王爷好意,但我这双腿还走得动,就不叨扰王爷了。”
萧景泽笑容微僵,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陶闯:“此地有条小溪,今日午食便在这里解决。吃完饭咱们继续赶路,等穿过这段峡谷到了伏虎台再休息也不迟。”
队伍在空地上停顿下来,差役们挨家挨户发放中午的杂粮窝窝头。
“天天都是这硬邦邦的玩意儿,好歹换个白面馒头也好啊!”
“唉,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锦鸾听着这抱怨,更觉难以下咽。
别人倒是在歧阳镇打了牙祭,唯有她天天茹素,一点荤腥不沾,都快要馋疯了!
她快步走向溪边,准备洗个手。
刚蹲下,就听清澈的溪水开始咕噜噜地冒泡,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急促的拍水声。
下一刻,她便看见几条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鱼突然从浑浊的溪水里跃出,径首落在了她面前。
陆锦鸾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迅速涌上巨大的惊喜和得意——
神女果然没有骗她,她的运气真的在慢慢变好了。
就在这时,前方林子里突然传来了赵家女眷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呼声,“蛇!救命啊,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