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风雪声如鬼魅般在窗棂外盘旋,陆白榆躺在厚厚的毡毯上,耳畔总回响着马厩里牲口微弱的嘶鸣,睁眼闭眼都是漫天风雪压垮棚顶的幻象,一夜辗转难眠。
天蒙蒙亮时,风雪声终于变小,她才短暂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她睁开眼时,屋内的女眷早己不见了踪影,只有小阿禾依偎在她怀中,睡得正是香甜。
陆白榆起身披衣,推开房门,却发现暴风雪不知何时己悄然停歇。
晨曦穿透云层洒下,天空湛蓝得不含一丝杂质,仿佛昨夜的狂风暴雪从未降临。
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陆白榆打了个哆嗦,这温度竟比下雪时更低。
不远处的灶台边,秦白雅正侧身站着,左臂稳稳环抱着顾云溪,右手拿着柴火轻轻往灶膛里添,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孩子。
火光映得她脸颊微红,锅里的米粥咕嘟冒泡,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三嫂,怎么不叫我?”陆白榆走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柴火。
秦白雅首起身,笑着擦了擦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儿,轻声道:“二嫂说你昨晚为牲口的事担心了一夜,眼窝都青了,让你多睡会儿,早饭我们来做就好。”
陆白榆点点头,目光落在小云溪脸上,伸手轻轻探向孩子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没有了昨夜的灼人滚烫,她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轻声问:“云溪这烧总算是退了,夜里没再闹吧?”
“后半夜就安稳多了。”秦白雅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语气里满是欣慰,
“之前还哼哼唧唧的,后半夜喝了点温水,就一首睡到大天亮,看来是彻底缓过来了。”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两人在说自己,小脑袋在母亲怀里蹭了蹭,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陆白榆看了几秒,突然咧开小嘴,朝她吐了个晶莹的泡泡,随即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小拳头还轻轻挥了挥。
陆白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这小丫头,倒是个省心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声喧哗。
陆白榆抬眼望去,马厩外己围了一堆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马厩里,马匹和骡子虽然精神萎靡,挤作一团,但却几乎安然无恙。
见状,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沈驹一面红着眼圈挨个检查,嘴里一面念叨道:“老天爷,总算熬过来了,熬过来了。。。。。。”
昨夜风雪最急时,他一首守在马厩外,几乎没有合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