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痒意就如同被万千小虫同时啃噬,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让人坐立难安、瘙痒难耐。
偏偏几人双手皆被绳索反绑,让他们想挠一挠缓解片刻都做不到。
如此煎熬了片刻,汗水便从三人额角缓缓滑落,钻进破了皮的肉里,痛得顾长曜当场惨叫出声。
顾凌峰实在受不住,便大着胆子去求了求一旁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官爷,你行行好,小人实在受不住了。。。。。。”
“滚!”
几个锦衣卫方才在顾家二房扑了个空,连半个铜板都没搜刮到。
此刻正一肚子窝火,准备回去就参一个顾家二房私自转移财物的罪名。
见他还敢来找不痛快,为首一人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狠狠踢在了他身上。
就在此时,两个锦衣卫领着顾老夫人几人从侯府鱼贯而出。
见锦衣卫不仅没有捆绑她们绳索,言语间还十分客气,顾凌峰连忙连滚带爬地扑上去,对着顾老夫人就嚎啕大哭道,
“大嫂,你跟官爷们说说,让他们帮我们爷三找个大夫,再不济买点药膏也行。”
“别叫我大嫂!顾家没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老夫人抬手就是两巴掌重重扇在了他脸上。
侯府大房、二房在上京城的关系是出了名的好,街坊西邻都知道顾凌峰是老侯爷夫妇拉扯大的。
老夫人待顾凌峰如亲子,平日里最是护着他了。
此刻见她骤然翻脸,众人惊讶之余又不免悄声议论起来。
顾凌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看着顾老夫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与恨意,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但很快他就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她,一脸委屈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大哥临走前你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我,他才走了不到三年,你就不管我了吗?”
往日他一提到老侯爷,顾老夫人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会偃旗息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此刻她却是怒从中来,抓住他头顶的冠帽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将门之女,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这会儿她拳拳到肉,下了死手,顾凌峰很快就被她揍得哭爹喊娘。
偏偏平日里恶名在外的锦衣卫今日却做起了老好人,嘴里嚷嚷着“别冲动”,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半分拉架的意思都没有。
见他们如此,那些原本畏惧锦衣卫凶名,只敢远远围观的街坊西邻们也不免胆子大了些,不约而同将自己的位置往前挪了挪。
“大嫂,凌峰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他?”李氏见不得自己丈夫受苦,连忙扑了上来,“来人啊救命啊,侯府老夫人杀人啦!”
“你问他做了什么?”
拉扯中,顾凌峰头上的冠帽被扯掉,露出了他光秃秃的一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