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忿也不甘。
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构陷皇子,这一桩桩一件件,落到他身上轻则抄家流放、重则九族消消乐。
他出身清贫,一路走来坎坷,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怎么甘心把己经到手的权势富贵拱手让出去?
将他满眼的不甘尽收眼底,萧景泽突然笑了笑,“陆尚书,你是不是跟敌国细作在一张榻上睡久了,也被她策反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将潘玉莲朝陆文骞的方向推了一把。
看到混迹在人群中的继室,方才还心存侥幸的陆文骞顿时灵台清明。
是他天真了!
都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怎么还敢心存妄念?
即便没有那些罪名,光是里通外国这一项,便足以灭他满门了。
不帮五皇子,皇帝和五皇子都不能容他,他是死路一条。
但他若帮五皇子担下罪名,五皇子即便是为了不让追随者寒心,也会尽力拉他一把。
虽然依旧免不了被抄家流放的命运,但至少不用掉脑袋了。
电光火石间,陆文骞己经权衡了利弊。
他用力闭了闭眼,毫不犹豫地朝潘玉莲扑了过去,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了她的脸颊。
“贱人,这些年我自问没有薄待你们母女,顶着宠妾灭妻的恶名也要将你扶正,你怎么敢如此欺我骗我害我?”
“我将内宅交于你打理,你却害我发妻欺我嫡女,以我的名义伪造书信构陷五皇子,和敌国商队传递信息让我陆家变成敌国细作。”
“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你这哪里是想报复我,你这分明是想害我陆氏满门啊!毒妇、毒妇,你怎能。。。。。。怎能负我如此?”
虽然从来到秦王府的那一刻,潘玉莲就己预见了自己的下场,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卖她竟能卖得如此干脆彻底。
还真是冷血自私,连半点情义也无啊!
潘玉莲自嘲地笑了笑,下一瞬便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家儿子陆明逾。
他像是刚刚才被人带过来,脸上还带着点迷茫、不解、恐慌与担忧。
潘玉莲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警告。
若她不肯按他们导演的这场折子戏唱下去,那今日她与她的一双儿女,皆逃不过杀身之祸。
她艰难地挪开目光,不肯再去看儿女们悲戚绝望的脸。
“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她双眸通红地看着面前的枕边人,突然疯魔了一般,又是哭又是笑地发起狂来,
“陆文骞,你说我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向你复仇啊!”
她一步步逼近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嗜血恨意,“当年你是怎么把我弄到手的,你难道忘了吗?”
她反手一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随后又扑上去,对准他的肩头便狠狠咬了一口。
“我把你当兄长,你却对我见色起意,强要了我的身子。你害我心上人误会我,害他缠绵病榻,英年早逝。害我们有情人阴阳相隔,从此黄泉碧落无法相聚。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有脸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