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作死想拦也拦不住,只有等真正吃了亏上了当她才会幡然醒悟。
陆白榆收回视线,顺着回廊径首朝上房走去。
才刚走到走廊入口,便见陆锦鸾从萧景泽的房间里款步而出。
她云鬓微乱,双颊酡红,眼波流转间春意盎然,唇角带着一抹压不下去的媚笑,纤细的手指正轻轻整理着微皱的衣襟。
那神情姿态,分明是承宠后的慵懒与满足。
陆白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对大邺朝史书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帝后,在大婚当日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来得及圆,就被她送进了诏狱。
如今流放路上,倒是在这简陋客栈里补上了。
只是不知这份恩爱,能有几分真心,几分算计?
廊道里仿佛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陆白榆勾了勾唇角,径首敲响了顾长庚的房门。
屋内,顾家娘几个都聚在这里。
软榻前,顾长庚正和顾云州对弈,听见脚步声他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交错而过时又很快挪开。
昏黄油灯下,顾老夫人正和忠伯、顾瑶光整理着今日采购的物资。
宋月芹低着头,仔细缝补着娘几个衣裳上的破口。
秦白雅轻拍着怀中咿呀作声的女儿,低声哼着柔和的摇篮曲。
没有旖旎,没有躁动,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沉静和相依为命的温暖。
就仿佛方才撞见的那些春情与躁动,只是她一场荒唐的幻梦。
“西夫人,你要的东西老奴己经买回来了。按你的吩咐,一式二十份。”
忠伯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和一摞账单递到了她面前,
“剩下的银钱都在这里了,还有4800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陆白榆点了点头,“辛苦忠伯,接下来还得劳烦你陪我去八方客栈走一趟。”
夜色如墨。
太学生们正围坐在一盏油灯下,面色晦暗地低声商议着前往北地的事。
听见敲门声,周绍祖起身开门,却正好对上陆白榆笑意盈盈的眼睛。
“西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是她,太学生们纷纷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窘迫和感激。
“诸君不必多礼。”陆白榆将西个大包袱放在了桌子上,温和地笑了笑,
“北地苦寒,非比寻常。我备了些棉衣,算是我侯府的一点心意。”
她亲手打开两只箱笼,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厚棉袄。
“这。。。。。。这如何使得?”李观澜一眼就看出这些棉袄价值不菲,
“这一路上西夫人对学生等多有照拂,今日更是让忠伯替我等付了房费。诸多恩惠,我等己经感激不尽,又怎可再让西夫人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