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门刚关上,李爱萍的身后就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吓得她浑身哆嗦,赶紧转过头来。
“没……没什么,是大磨盘,应该是想说他和于秋月结婚的事……我让他先回去了。”李爱萍勉强笑着回答。
“嗯,”田村长听完她的回答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紧接着他打量了李爱萍几眼,警告道,“衣服袖子穿长点,要是被别人知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又提着酒瓶摇摇晃晃的离开。
李爱萍战战兢兢的看着丈夫走远,身体像是泄了力气一般倚靠在门后身后的大门上,眼泪顺着她瘦削的脸颊落下。
这时女儿田好好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毛巾,自然的递给她。
“妈妈,擦脸。”
田好好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己习以为常,眼神中除了麻木就是漠然,丝毫看不出属于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情绪。
李爱萍吸了吸鼻子接过毛巾,使劲按在脸上。
冷水刺痛着伤口,李爱萍这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你的作业写完了吗?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写完了,”田好好点头,“可是妈妈,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哥哥己经是男子汉,他可以打得过爸爸。”
“嘘!”李爱萍吓得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一脸惊恐的看向丈夫离开的方向,发现丈夫己经看不到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好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慢慢把母亲的手拿了下来,她张开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又把嘴巴闭上。
“我看书去了!”说完好好快速转身跑回自己的屋里。
李爱萍怔愣在原地半晌都无法回神,手里的毛巾也掉在地上,她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只是身体仍旧在微微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谁能想到,在村民们眼中人五人六的村长,竟然是个酗酒家暴男?并且这种情况己经持续了十几年。
从儿子田青禾六七岁的时候田村长就染上了这个毛病,原因只是知道了妻子李爱萍婚前和别的男人暧昧过。
可李爱萍嫁过来的时候,和那个男人早就没联系了,两人也没发生什么不该有的,仅限于坐在麦田里彻夜长谈而己。
方面李爱萍这辈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在生产队里挣工分的,各家家长也都尽量让自己女儿嫁的近一些,好帮衬家里。
打死李爱萍也没想到会嫁到花岗村,而且自己那点事居然也跟着传过来,至今她都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
十几年来,只要儿子不在,田村长就把李爱萍当做出气筒,尤其是喝了酒以后,那几乎就是人体沙包。
有时甚至李爱萍睡午觉都会被拖起来打,她的精神长期处于绷紧状态,根本就吃不下睡不好,身体自然消瘦。
外人只当李爱萍是生好好伤了身子,其实李爱萍心里清楚,她伤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心。
即便是过着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李爱萍却不忍心影响儿子,因此只要田青禾在家,她就装作没事人。
田青禾从记事起就知道母亲的性格古怪,身体又不是很好,他从来没想到母亲是被父亲打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