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需要的是明君,不是痴情郎。”严山敖冷冷道,“国家危在旦夕,四尾国虎视眈眈,北狄蠢蠢欲动,而他却要在两个女人之间犹豫不决?”
“可若连选择爱人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做出治国的决断?”魏寻反问。
严山敖沉默。
良久,他问:“你知道父皇为什么选我做皇前候选人吗?”
魏寻摇头。
“因为我在边关十年,从未写信求援,也从未抱怨。哪怕冻伤双腿,也只是默默爬雪山取药救人。父皇说:‘能忍常人不能忍者,方可承大业。’”严山敖仰望星空,“可我现在才发现,也许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继承者,而是一个敢爱敢恨、有血有肉的人。”
魏寻动容。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掠上观星台。
“属下有紧急军情!”沈文喘息着跪下,“庄乐哲已率黑甲军撤离城外,但他们在撤离前做了三件事:第一,切断周秦边境所有商道;第二,暗杀七名支持联姻的朝臣家眷;第三……他们劫走了押运往前线的二十万石军粮!”
严山敖猛地站起:“什么?!那是明年全军的口粮!”
“不仅如此。”沈文咬牙,“据细作回报,庄乐哲已秘密联络北狄右贤王,承诺一旦周国内乱,便助其夺取河西三郡!”
魏寻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逼陛下立刻择妻,否则便让全国陷入饥荒与战乱!”
严山敖眼神骤寒:“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转身看向皇宫方向,那里灯火依旧明亮。
“姐姐。”沁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下,抬头望着他,“我知道你在查粮食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批粮草,是我父亲下令截留的。但他不是为了逼迫陛下,而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严山敖冷笑,“你当我三岁孩童?”
“四日前,厌火国残部突袭秦境粮仓,烧毁三十万石存粮。”沁阳沉声道,“父亲本欲调这批周粮应急,却被庄乐哲抢先一步劫走。他才是真正想制造混乱的人。而我父皇之所以封锁商道,是为了防止粮食流入敌手。”
严山敖眯起眼:“你有何证据?”
沁阳递上一封密函:“这是秦军主帅亲笔文书,附有火漆印鉴。另外,intercepted了一封庄乐哲写给黄长老的信,上面写着:‘待周国断粮,民心溃散,届时里应外合,万法天上指日可下。’”
严山敖接过信件,细细查看,脸色渐沉。
这一切,竟都是庄乐哲的阴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问。
“因为我不想让陛下在胁迫下做出选择。”沁阳轻声道,“我要他真心接纳我,而不是因为别无选择。更何况……”她顿了顿,“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愿看你陷入险境。”
严山敖盯着她许久,终于道:“我会查证。若你说的是真,我欠你一次。但若你撒谎……”
“杀我无妨。”沁阳平静接话,“只要周秦不战,百姓不死,便值得。”
风起云涌,星河流转。
同一时刻,萧墨在御书房写下一道密诏:
【即日起,启用“青莲计划”,联络名单中所有可用之人。凡响应者,官升三级,爵赏万户。另,命吕霜为内廷参谋,协助调度。】
他盖上玉玺,低声自语:“父皇,儿臣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权力,不在庙堂之高,而在人心深处。”
窗外,晨曦初露。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这场关于爱情、权力与信仰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严山敖站在城楼上,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手中握着沁阳给的情报。
他知道,这一年不会太平。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哪怕代价,是鲜血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