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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此物最相思（第2页）

这是皇宫遇袭的警讯。

几乎同时，一道金光划破夜空，直冲国师府上空。那是一枚飞剑传信符，落入姜清漪掌心，瞬间化作一行血字：

**“四尾国覆灭，八生八世丹已失，妖主临终言：‘嬴氏归来，天地将倾。’”**

姜清漪猛地睁眼。

秋叶已拔剑在手：“陛下刚召集群臣议事，突然暴起杀人，持剑破宫而去，方向正是问道坛。”

“他动手了。”姜清漪咬牙，“他恢复记忆了。”

“您要去阻止他？”

“不。”她转身回房，从床底抽出一口漆黑长匣，“我要去问他一个问题。”

匣开，寒光迸射。

一把通体乌黑、缠绕锁链的古剑赫然显现，剑脊刻着四个小字：**“问心不悔”**。

此剑，乃三千年前她亲手所铸，只为那一战。

……

问道坛上，月色惨白。

龚胜立于高台中央，周身萦绕着诡异黑气，双目赤红如血。脚下七具尸体横陈，皆是周国重臣，脖颈断裂，死状凄厉。

他手中握着一块残破玉佩，不断呢喃：“……归墟……开门……我要回去……”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回头，看见姜清漪缓步走来，手中提着那把封印已久的黑剑。

“你来了。”他笑了，笑容扭曲，“我以为你会怕。”

“我怕过。”姜清漪站在三丈之外，“怕你不再是当年那个愿意为百姓挡灾劫的少年。”

“可我不是人。”龚胜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枚金色印记，形似龙纹，却又透着邪异，“我是‘逆命者’，是被你们封印的罪人，是夺走人族长生的存在。”

“那你可记得??”姜清漪握紧剑柄，“三千年前，是谁为你挡下天雷劫，耗尽修为救你性命？”

龚胜眼神微动。

“是你。”她一字一顿，“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别死。是你抱着我的尸身，在雪地里哭了三天三夜。是你发誓，若重生一世，定不负苍生。”

“可你现在做了什么？”她怒喝，“屠戮朝臣，逼迫四尾国交出丹药，甚至想打开归墟之门释放其他逆命者！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我没忘！”龚胜咆哮，“正因为记得，我才必须回去！归墟之中关押的不只是我，还有另外七个‘我’！他们每一个都比我更疯狂，更嗜杀！若我不尽快集齐八生八世之力重启封印，等他们自行破封而出，人间必将沦为炼狱！”

姜清漪一震。

“你以为我想当帝王？我想的是赎罪！”龚胜指着自己的头，“这些记忆像刀子一样割我的心神，每一世我都梦见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听见他们的哭喊！我装了三千年的好皇帝，就是为了攒够力量，亲手终结这一切！”

风止，云散，月光洒落。

姜清漪怔然。

原来他不是疯了。

他是太清醒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她声音轻了几分。

“告诉你？”龚胜苦笑，“你会信吗？你会允许我去送死吗？八生八世丹融合之后，需一人承载八世因果，魂飞魄散，永不得轮回。我说出来，你就会拦我。”

“我当然会拦！”姜清漪怒吼，“谁准你一个人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那你来杀我吧。”龚胜张开双臂，“只要你能杀了我，归墟之门就不会开，天下也能太平百年。”

姜清漪举剑，剑尖直指其心。

可她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