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实验室里只有他清冷的声音和她偶尔的应答。那道刺眼的白光打在纸上,也落在两人之间,隔开一点微妙的距离。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
薄盏的笔尖点着题干,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这里,辅助线需要从对角线的中点引过去,而不是端点。”他侧过身,在草稿纸上画出一条清晰的辅助线。
竹也凑近一点去看,认真记下。
就在这时。
薄盏握着笔的手,忽然从草稿纸上滑落。
不是失手。
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直接覆在了竹也放在桌面握着笔的手背上。
冰凉!
竹也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被触碰的地方,又迅速冻结。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把手抽回来。
但薄盏的手更快,也更稳。他只是轻轻往下一按。
动作不大,力道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他的指尖干燥微凉,就那么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覆盖着。
竹也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手狠狠攥住了,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咚咚咚的声音大得她怀疑薄盏也能听见。
她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僵在原处,一动不敢动。
薄盏没有看她。他的目光还落在草稿纸上那道画好的辅助线上,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讲解中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延伸。
然后,他的指尖开始动了。
极其缓慢地,在她手背细腻的皮肤上摩挲。
一下,又一下。
指腹带着薄茧的粗糙感,清晰地摩擦过她光滑的手背,带来一阵阵细微却难以忽视的颤栗。
那感觉像细小的电流,顺着她的手臂,迅速爬满全身,让她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竹也的呼吸彻底乱了。
她死死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皮肤上缓慢地划着圈。
她想尖叫,想把手抽回来,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僵硬得动弹不得。只有睫毛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薄盏的气息靠近了。
苦柠混合着雪松的清冽冷香,骤然变得浓郁,霸道地侵入她的感官,将她整个笼罩。他的呼吸温热,带着一点湿润,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竹也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