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混乱的空白,只剩下巨大的轰鸣声。
她甚至忘了闭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他近在咫尺的、模糊的轮廓,只剩下被惊吓后的茫然。
这个吻并不深入,没有唇舌的纠缠。只是单纯的带着宣告和占有意味的覆盖。短暂,却足以摧毁她所有天真的幻想。
几秒钟后,或者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薄盏离开了她的唇。
竹也还僵在那里,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得像纸。
身体细微地颤抖着,牙齿控制不住地轻轻打颤。
唇上还残留着他微凉的触感和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薄盏看着她这副吓傻的模样,眼神里那点锐利的锋芒敛去了一些。
他依旧捏着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边残留的一点湿意上蹭了一下。
语气缓了缓,带上了一点近乎蛊惑的低沉:
“只是这样而已。”他盯着她失神的眼睛,声音像带着钩子,“想想你的数学,想想奖学金。”
他微微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廓。
“我们慢慢来,这只是个开始。我会很温柔,嗯?”
最后那个上扬的尾音,像羽毛搔刮着神经末梢。
竹也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几乎将她撕裂。
她想尖叫,想推开他,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是……
母亲疲惫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张经理,真的抱歉……”
卷子上鲜红的“72”分刺得她眼睛生疼。
薄盏那句“至少110分”的承诺,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带着血腥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把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和呜咽压了回去。
攥着书包带子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最终,她没有挣脱。
只是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瓷娃娃,僵硬地站在那里,承受着他依旧停留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和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
泪水在眼眶里越蓄越多,摇摇欲坠,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刚才那个吻冰冷的薄荷气息。
协议。
原来是这样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