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把自己的粉色小天地收拾得一尘不染,还见不得公共区域有一点脏乱。
地上一根头发他都得捡起来,垃圾桶满了第一个倒,窗台积了灰他比谁都急。
每次学院卫生评比,检查人员一进407,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窗明几净,地面光可鉴人,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清香。
于是,奖品——洗衣粉、肥皂、脸盆、毛巾——源源不断地送进407。
“兄弟们,这个月的洗衣粉又靠王苒挣回来了!”黄宇迪把一大袋洗衣粉扔在地上,豪气地宣布。
大家笑作一团,王苒则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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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宿舍生活,进入复旦一个月,杨帆才真正体会到,大学和高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太自由了。
学校尊重学生,老师也尊重学生。
自由到什么程度?
你可以中途退掉一门不喜欢的课,也可以随时去旁听任何学院的任何课程。
上课没人点名,辅导员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学校甚至还提供通宵自习室,默认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这种自由,让学生迅速分化成了两类人。
一类喜欢去酒吧ktv,晚上去烧烤,喜欢在五角场玩乐,经常跟很多异性接触。
一类喜欢待在图书馆里,双肩包左边雨伞右边水杯,吃食堂,跟异性0交集。简直是精神USTC人。
其次,天天泡图书馆真不是因为卷,事实上大学里平时学不学跟期末成绩也没多大关系(除非一下课就复习,把每个知识点掌握得滚瓜烂熟),否则大家都会徘徊于[3。7,3。8)这一左闭右开区间(绩点改革之后版,改前是3。3),卷只是因为没别的事干。
只要有时间和钱,可以去修读学校任何一门课程,只有时间没有钱,也可以旁听学校的任何一门课程,修读必修课的顺序也是完全自由。
辅导员和班导师对学生约束比较少,其中也有我们班人数多的原因,如果你不主动去找也不愿参加班会并且不出事,甚至一年都可以不见辅导员。
在复旦,你可以通宵做实验然后翘掉第二天的课,也可以上课签到之后就开溜走人,你可以修遍文史政经数理化生宗教计院药学所有院系的课,可以用论文课刷掉所有的专业拓展课。
在复旦,你是很自由的,你可以掌握自己的节奏和方向,但也只有你能对自己负责。
复旦和隔壁西南某校不同,地处城市副中心,复旦学生的生活可以非常小资,五角场是周末食堂,大学路是情侣圣地。
校内的光华楼,燕园,相辉堂,江湾的草原,枫林的图书馆,也都集中了文艺和浪漫的气质。
复旦有趣的灵魂很多,杨帆见过每天早上七点就出现在朝阳下光阶前抑扬顿挫朗诵古文的学长,见过在辩论会相声专场上叱咤风云妙语连珠的同班,见过平日可爱娇小却在半马摘金夺银的学姐。
情怀大于功利,情趣多于浮躁,理想胜于世俗。
杨帆高中是是个学习成绩班里很好的学生~
上大学以前抱着很多很多期待。
不过真的到大学以后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大。
杨帆以为大学生活会是拿两本书背着小包到阶梯教室去上课,没有作业和该死的成绩单,没课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吃火锅,热气缭绕中畅谈人生。
可实际上杨帆每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不是在找教室就是在路上,每天草草吃个饭,好像还是从前那种三点一线的生活。
只是这条路上没有了爸妈的参与,好像也遇不到那些满怀真诚的人了。
每周一次的青年大学习,每天都要签到,刷课,上传作业的学习通,一天不参加讨论就要下降分数的马原课,周末也并没有和朋友出去玩,不是一整天的实验,就是一整天的实验报告。
有早八也有晚课,有写不完的文件和策划。
做不完的表和作业,上传不完的学习通,抢不到的机会和得不完的综测。
高中没熬过的时间现在都补回来了,微信和QQ有很多群聊,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个新的开始是天差地别,是无数个“爸妈我想回家”“要是你们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是爸爸并没有说因为钱难赚就不赚了,妈妈并没有说孩子不听话就不要了,所以自己也没有资格说累不努力了。
可杨帆还是希望能在这样不尽人意的生活里,把破碎的自己都捡起来,把捡不起来的都掩埋,千千万万次。
然后重整旗鼓,焕发新生再次成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