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看似陈旧、但洗得发白的卡其布中山装,上衣口袋别着两支钢笔。
此时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陈旧不堪,但看上去异常沉重的褐色皮箱。
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初到宝地的兴奋,不如说是全神贯注的紧张。
仿佛怀抱着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很显然,这就是那位45岁的农业专家,周文彬。
后面是一位穿着简朴、甚至有些男性化工装的中年女性。
中年女性,是标准的鹅蛋脸型,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不同于时下推崇的白皙,显示出她并不畏惧户外工作。
五官端正大气,眉眼间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与沉静。
齐耳短发,用最普通的黑色发卡别在耳后,显得一丝不苟。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迎接的人群,而是锐利地扫视着码头上的吊机、牵引车等设备。
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模拟着某种拆卸或调试的动作,透着一股技术人员的专注与挑剔。
这位就应该是38岁的机械工程师,李静婉。
旁边不远处,一位穿着剪裁合体、质地明显优于他人的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庞圆润,气色红润,与周围许多人因营养一般或劳作辛苦而形成的清瘦面貌形成对比。
头发梳成整齐的二八分,应该是抹了不少当时国内少见的发油。
脚下是一双,显得格格不入的,擦得锃亮的牛皮鞋。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努力适应着脚下粗粝的水泥地。
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领导、士兵,乃至码头的物资堆放情况,精明与审慎好像刻在他的骨子里。
这位应该就是那位,身价不菲的商人,35岁的杜克雄。
而更后面一点,是一位神色清冷、编了一根粗辫子垂在脑后,穿着卡其色野外考察服的年轻女性。
这名女子,脸部线条清晰利落,是标准的瓜子脸。
肤色偏白,但并非娇养的那种,而是带着常年在野外奔波、受风霜洗礼后的细腻质感与韧性。
五官精致却透着一股冷冽,她独自一人,与人群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目光似不是在看人,而是在审视脚下的地质构造、远方的山峦走向。
仿佛整个琼州岛,在她眼中都是一张待解读的矿脉图。
这位应该就是,父亲是印尼锡矿大王,从小精通地质勘探的30岁勘探专家,司徒颖。
最后一个蹦下船的少年,穿着格子衬衫和背带裤,与周围格格不入。
少年脸庞清瘦,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明亮,瞳孔颜色偏浅,像含着光。
头发浓密微卷,带着自然的光泽,发型是当时国内少见的、略带艺术气息的不羁。
他脸上带着未经世事的青涩与纯粹的好奇,东张西望。
对远处传来的兵团战士垦荒的号子声,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甚至还下意识地用修长的手指,在裤腿上模拟着弹奏的节奏。
这位应该就是法国巴黎长大的华裔钢琴天才,19岁的文艺青年,沈浪。
傅战霆迅速将观察到的信息,以极低的声音传递给身旁的王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