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初期,总有敏锐之辈能感知到天地异变。”她冷声道,“但他们大多只是半吊子,窃取古籍残篇修炼邪术,自以为得道,实则不过是招灾引祸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道观。
大厅内空荡荡的,中央供奉着一尊断裂的雕像,依稀能看出是位女仙,面容与林清瑶有七分相似。香炉倾倒,灰烬早已冰冷。我在原地盘膝坐下,取出玉箫,轻轻吹响。
没有声音。
但空气中泛起波纹,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正是林清瑶的模样,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眼神却冷若寒潭。
“这是……投影?”
“借你灵台之力,短暂显形。”她淡淡道,“此地曾是我修行之地,残留些许因果之力,可供我凝聚形体片刻。”
我看着她,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能完全恢复你的力量……你会离开吗?”
她沉默良久,才道:“若你成仙,我自当归于虚空。残魂本不该久留人间,强行附体已是逆天而行。”
“可如果没有我,你就永远消失了。”
“生死有命。”她望着断像,声音轻得像风,“我早已死去三百载,如今不过是一缕执念罢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玉箫突然自行震动,发出一声清鸣。整个道观的符文骤然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图案,直指地下深处。
“不好!”林清瑶脸色一变,“封印松动了!有人正在下方破坏阵眼!”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颤,一道裂缝猛然张开,腥臭的黑气喷涌而出。紧接着,一只枯槁的手从中探出,指甲漆黑如铁,皮肤呈灰绿色,指节扭曲变形。
“尸傀!”林清瑶厉喝,“快退!这是魔渊奴役的死士,专为破阵而来!”
我转身欲逃,却发现双腿僵硬,仿佛被无形之力钉在原地。黑气缠绕上来,顺着脚踝攀爬,所过之处皮肤发麻,血液似乎都要冻结。
“守住心神!”林清瑶怒斥,“运转太虚引气诀,引阳气驱邪!”
我咬牙催动体内那缕气息,可它微弱不堪,刚运行一周天便几乎溃散。眼看黑气即将侵入心脏,玉箫猛然爆发出璀璨青光,一道箫音穿透黑暗,将尸傀震退数步。
趁此机会,我踉跄后退,跌坐在供桌旁。林清瑶的身影已变得模糊,显然刚才那一击耗损极大。
“必须立刻修复封印。”她喘息般说道,“否则等到天亮,阳气衰弱,魔气会彻底冲破地脉!”
“怎么修?我不知道阵法啊!”
“我会教你。”她闭上眼,“但需要时间……而且,你必须用自己的血画符。”
“用血?”
“玄阴之血蕴含净化之力,是唯一能激活封印的媒介。”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割开手掌,按在阵眼中心,默念我教你的咒文。”
我没有犹豫,掏出随身小刀,在掌心划下一刀。鲜血滴落,触碰到地面符文的瞬间,整座阵法轰然共鸣!
林清瑶开始吟诵古老咒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法则之力,震荡虚空。我跟着念诵,声音颤抖却坚定。随着咒文推进,鲜血顺着符文蔓延,如同活物般填补残缺部分。
尸傀不断从裂缝中爬出,却被玉箫的光芒逼退。然而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彼此叠加,竟融合成一头巨大怪物??三头六臂,浑身腐肉,口中发出非人的嚎叫。
“撑住!”林清瑶喝道,“还差最后三行符文!”
我强忍剧痛,继续书写。每写一笔,灵魂都像被撕裂一次。视野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她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咒文。
终于,最后一笔完成。
天地寂静。
下一瞬,万丈金光自地底爆发,化作九条锁链腾空而起,狠狠刺入怪物体内。惨叫声震彻山谷,尸傀群尽数化为灰烬。裂缝迅速闭合,黑气被强行抽回地底,封印阵重新稳固。
我瘫倒在地,手掌血肉模糊,几乎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