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漕帮码头停下时,刚好八点五十。
提前了十分钟。
夜里的码头,只有岸边还亮着几盏昏黄的灯,映得四周影影绰绰。
没来得及运走的货物。
堆积的各处。
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傅景淮没拿步枪。
空手下了车。
卸职后,他就不穿军装了,今天身上是件黑色长风衣。
扣子没系,开着怀。
风一吹,衣角猎猎生风。
往前走了不远,货堆后面走出两个人来。
后面的人手里拿着枪。
枪口抵在前面人的后脑勺上。
前面人手被绑着,眼睛上也蒙着黑布,被推着一步一个趔趄的往前走。
在距离傅景淮十几步远的地方。
施维昕停下了脚步。
他整个人躲在阮殊身后,高声道:「没想到,二少帅还真是个守时的人。」
傅景淮乌沉的眸底有冷意。
嗓音却是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调侃:「怕来晚了,我夫人的朋友受了伤,回家不好交待。」
施维昕冷笑了声。
说道:「二少帅想多了,死人,是不用跟活人交待的。」
抵在阮殊后脑的枪,往一侧移了移。
枪口指向了傅景淮。
冷着嗓音道:「你杀了我家那么多人,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傅景淮说:「人不是我杀的。」
又道:「你要报仇,找错对象了,杀死你那些兄弟姐妹的,是你的亲妹妹施爱媛,只有她是我杀的。说起来,我杀了她,还算帮你其他兄弟姐妹报了仇,你该感谢我才对。」
施维昕:「巧言善辩!」
又有些纳闷:「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他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甚至傅景淮第一次查的时候,都已经相信他死在日本了。
直到清明节后的两天,他看到傅景淮出现在施家祖坟,就知道自己到底还是暴露了。
「说来也巧。」
傅景淮道:「去年,你是不是从欧洲给我岳父寄过一封信?」
施维昕豁然明白过来。
百密一疏。
不过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