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伊人想找来送信的那个人,问一问施维旭在哪儿。
可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要去坐火车。
她匆匆去了火车站。
可是去往北方的火车有好多好多趟,她连小方的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更是无从查起。
她从火车站,又去了小院。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屋子的房契。
还有一张存单。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柴伊人翻出来之前施维旭给她写的信。
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打过去。
对面的接线员说没有这个人。
是啊,曾经的河北军都已经被全部遣散了,他又怎么可能还在那儿呢?
廊坊。
一处偏远的墓园里。
方奇在一个光秃秃,没有立碑的坟前停住脚步,把坟头前的荒草拔了拔,摆上了祭品。
「旅长,你交待我的事儿,我帮你办完了。」
「就是用的时间长了点儿。」
「我就在老家种过菜,花这东西不会弄,开始水不是浇多了,就是浇少了,蔷薇总是种不活。」
「从去年春天,一直弄到了今年夏天。」
「好歹没辜负你的嘱托。」
「我看着她进的门。」
「她应该挺喜欢,出来的时候还哭了。」
「旅长,我把信和钥匙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问我,你怎么不自己去送。我按你说的,告诉她你留在北方了。她又问我,你是不是在这边成家了。我看她好像挺在意的,就说没有。」
「旅长,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我猜你应该也不想让她觉得你成家了。」
「旅长,我还自作主张,去了趟你老家,帮你看了看父母。」
「他们都挺好的。」
「也不知道旅长你为啥不让送你回家。」
「我觉得你家里人挺好的,我跟他们说我走累了,想讨杯水喝,他们还给我沏了茶,挺热情的。」
「哦,对了。」
「你当时不是说,收拾完房子,你抚恤金要是有剩,就让我自己留着吗?」
「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我没贪你钱。」
「剩下的钱,我跟房契放在一起,全留给那个姑娘了。」
「旅长,我也得走了。」
「北边又打起来了,这年头没啥活路,我打算再去找个部队参军。到时候不知道会被分去哪儿,下次来看你,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