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进的门。”
“她应该挺喜欢,出来的时候还哭了。”
“旅长,我把信和钥匙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问我,你怎么不自己去送。我按你说的,告诉她你留在北方了。她又问我,你是不是在这边成家了。我看她好像挺在意的,就说没有。”
“旅长,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我猜你应该也不想让她觉得你成家了。”
“旅长,我还自作主张,去了趟你老家,帮你看了看父母。”
“他们都挺好的。”
“也不知道旅长你为啥不让送你回家。”
“我觉得你家里人挺好的,我跟他们说我走累了,想讨杯水喝,他们还给我沏了茶,挺热情的。”
“哦,对了。”
“你当时不是说,收拾完房子,你抚恤金要是有剩,就让我自己留着吗?”
“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我没贪你钱。”
“剩下的钱,我跟房契放在一起,全留给那个姑娘了。”
“旅长,我也得走了。”
“北边又打起来了,这年头没啥活路,我打算再去找个部队参军。到时候不知道会被分去哪儿,下次来看你,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这次多给你烧点纸钱,你留着慢慢花。”
“旅长,我一直想不通,你为啥不让给你立碑。万一我也在战场上回不来了,以后都没人知道这坟里埋着谁。”
“又说多了。”
“旅长,下辈子,我还跟着你当兵。”
“嗐,我这个乌鸦嘴。”
“要是有下辈子,咱们都投生在和平年代,不当兵也不打仗了。”
“旅长,我走了。”
“咱们下辈子,再见吧。”
……
两个月后的码头,柴伊人道别了白斯年。
柴伊人说:“小白,我知道你很好,可我心里总有一个人,挥之不去。”
她说:“我不想耽误你,小白,祝你幸福。”
白斯年站在她一步外。
风掠过他的短发,眼中有些感伤。
他问:“我这一走要好几年,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心里也放下了他,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柴伊人没回答。
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有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