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腿脚不便。
她从床上踩空踉跄下来时,翠儿直接飞扑过去,垫住了跌下来金拂云。
腿脚疼痛,小腹却安然无恙。
蒋氏听得信,急匆匆过来,这等丑事严防死守,也不让旁人知晓,
只硬着头皮到跟前,劝了几句。
“大姑娘,父亲已同郡王在密谈,孩子无辜,你还是小心身子。”
金拂云低垂着头,像是死了一般。
好一会儿才恹恹说道,“听得说,坠胎也会死人,嫂子,可有此事?”
蒋氏听来,轻叹道,“我也不知,若是身子弱的,胎相不好的,自然流了,就当是做个小月子,将养小半个月,也是能好的。只是——”
旁侧石娘哽咽道,“大姑娘,打胎的药自来是子去母伤,您身子向来不好,真是使了那些个虎狼之药,恐是伤身得很。”
金拂云头一次觉得人生艰难且讽刺。
她几世求不来个孩子,却同贺疆一次媾和,就孕育出来,这镊子,金拂云只觉得恶心,可听得石娘说来,又觉得心酸。
“不流,容它长大,生下来,做个人人喊打的孽种吗?”
青三姑冷眼看去,未置可否。
倒是蒋氏早早做了母亲,虽说怨恨金府的心肠歹毒,但真到此刻,看着她名声狼藉,身子残缺,如今还有了身孕,多重之下,也渐渐少了与她计较的心思,三言两语,勉强宽慰。
“父亲同郡王在商量,兴许这孩子就平平安安出生了。”
都是要脸面的府邸,贺疆再荒唐,玩弄男人没个章法,但金拂云肚子里的孩儿,是他的骨血。
难不成,还有不认的道理?
贺疆是不想认。
他知晓与金家联姻,这桩亲事做成并非只是嫁过去这般简单,还得生个孩子。
金蒙说的没错,孩子来得早,但早晚也得来。
再丢人,也比不上安王府映雪阁里通奸之事丢人。
可贺疆咽不下这口气,如此毒妇,入了郡王府还不知要给郡王府搅和成何样,再有个孩儿傍身,那以后谁还能收拾金拂云?
贺疆生了担忧,不无道理。
但金蒙步步紧逼,大有你不同意,我们就一起入宫受死,孩儿是你的,娈童也是你的,小小琵琶郎,老夫跺跺脚,就能吓死的玩意儿。
夜半三更之时,贺疆终究熬不住,妥协了。
“这亲事再快,也得等郡主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