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被‘感染’了。”阿箬对着报告喃喃,“他们是被‘治愈’了。”
林昭点头:“共感的本质,从来不是传递痛苦,而是让痛苦被看见、被接纳、被陪伴。当一个孩子知道‘我不是疯了,我只是记得太多’,他的灵魂就开始愈合。”
朝月默默听着,转身走向仓库。那里存放着吴朝阳留下的所有旧物:轮椅、药瓶、泛黄的照片、破损的笔记本……她一件件整理,最后停在一箱未拆封的信件前。
标签上写着:“致未来的孩子。”
她打开第一封。
字迹苍老却坚定:
>“亲爱的小朋友:
>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睁开了眼睛。
>
>别害怕。你感受到的痛,不是你的错。那些眼泪、那些梦魇、那些半夜惊醒时听见的哭声??它们属于别人,却被你背负了太久。
>
>但现在,你可以放下了。
>
>因为有人愿意替你听一听那段声音,看一看那场噩梦,抱一抱那个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自己。
>
>这世界或许不完美,但你不必独自承担它的伤痕。
>
>记住:能感受痛苦的人,最温柔。
>而最温柔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
>??吴朝阳
>守灯人,第1号”
朝月一封封读下去,每一封都写给不同性格、不同经历的孩子。有的写给失语者,有的写给自残的少年,有的写给总觉得自己“不该存在”的女孩。信纸早已泛黄,墨迹有些模糊,但那份温度,却穿透岁月,直抵人心。
她抱着箱子走出仓库,阳光洒在脸上,暖得让人想哭。
当天下午,她召集所有研究员,宣布一项新计划:“信使行动”??将这些信件亲手送到全球每一座心灵驿站,由“传承使者”朗读给孩子们听。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她说,“他们不是第一个经历这些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们,会一直在。”
几个月后,首尔心灵驿站传来消息:一名因校园霸凌而封闭五年的男孩,在听完吴朝阳的信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他说的不是“谢谢”,而是:“原来我也值得被爱。”
维也纳分院报告:一位患有先天性共感能力的女孩,曾因过度接收他人情绪而几近崩溃,如今在朝月的引导下,学会了“设置边界”。她开始创作音乐,将混乱的情感流谱成钢琴曲,名为《我不再是你的眼泪》。
最令人震撼的是北极圈内的“极光驿站”。那里收容了一批因极端气候被迫迁徙的原住民儿童,他们世代信仰萨满,认为现代医学无法触及灵魂之病。起初他们拒绝一切外来干预。
直到朝月带着竹笛走进帐篷。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吹奏那首不成调的旋律。
第三天夜里,部落长老梦见十三个穿白裙的女子踏雪而来,向他行礼,随后化作极光消散。次日清晨,老人颤巍巍地找到朝月,用母语说了句什么。翻译迟疑片刻,才道:“他说……‘神灵认可你了。你是新的守梦人。’”
从此,北欧各族部落陆续开放心灵驿站,甚至主动献出祖传圣物作为情感容器,封存进琉璃灯球。
而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朝月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