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宁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锦衣,富丽堂皇,俊美的眉眼与赵淮徽有两分相似,但比起赵淮徽的冷峻,这个男子更?多的是由富贵浸润过的安逸。
赵彻旁边站着的就?是小柳氏,小柳氏手里牵着一个男童,便是赵麟。
赵麟本来百无聊赖,但馀光瞥见赵淮徽,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高声与他挥手打招呼:「哥哥!哥哥!」
一声落下,包括赵彻,小柳氏在内的几个人全都朝赵淮徽这边看过来。
赵彻最先反应过来,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赵淮徽。小柳氏则是仗着赵彻在,对?上赵淮徽有着更?多的底气,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害怕只是优雅地拢起耳边的发丝,想把?赵麟的身体掰正。
但是赵麟不管这么多,他眼里只看得?见赵淮徽,直接放开了小柳氏的手,几步朝赵淮徽跑去。
其他的大臣看了,为了恭维赵淮徽和赵彻两句,也就?干巴巴地笑道:「这兄弟二人感情真好啊,赵侯爷真是教子有方。」
哪怕赵淮徽直接略过了赵麟,甚至连多馀的眼神也没有赏赵彻一个。
赵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声怒骂道:「逆子!」
其馀大臣尴尬的连体面的微笑都扯不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悄悄走了。
小柳氏把?赵麟拉回来,一如既往地在赵彻面前说赵淮徽的坏话:「算了,侯爷,淮徽只是不懂事,等?他大了……」
「都已经为官了还不懂事吗?你?就?是太纯良,才会为他开脱,我看这个逆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赵彻厌恶赵淮徽到极致,「要?是有这样的人带领我赵氏一族,我赵氏怕是要?大厦倾颓。以后这个侯爷的位子,定要?交给麟哥儿我才放心。」
小柳氏又假情假意地劝了两句,见赵彻心意坚决,小柳氏才松了一口气,不再多劝了。
她这段时间真是在赵淮徽手上受了太多的惊吓,只有听见赵彻这种实质性保障的时候,那颗惶恐不已的心才会暂时安定许多。
但是赵麟还想着赵淮徽,只是他知道如果他说要?去找赵淮徽,小柳氏是一定不会答应的,于是赵麟改变策略,扯扯小柳氏的衣角,轻声道:「母亲,我想去那边看看灯笼。」
既然是在皇宫之中?,小柳氏并不担心赵麟的安全,只是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去玩儿吧。」
得?到了允许,赵麟两只眼都亮了,高高兴兴地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众人在皇宫内院欣赏花灯赏够了,皇帝和太子才来到。
众人跪地问安。
皇帝的脸色一如既往,太子却有些不对?,脸色颇为奇怪,眼神还一直不自?主地往赵淮徽的方向瞥去,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恼怒,也有一些不理解。
还没等?众人弄清楚太子的脸色到底代表着什么,赵淮徽就?直接越众而出?,站在了皇家内院的中?心,脸色苍白,眼神坚毅,笔直的身体仿佛一柄利刃直杀天空,看的皇帝眼眸中?都闪过一丝不忍,但依旧开口问道:「赵爱卿有事启奏吗?」
赵淮徽慢慢跪下,一字一句道:「微臣控告琅琊侯赵彻,联合柳氏共同谋害赵氏嫡母柳眠棠,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照理来说,以上这番话是赵淮徽说过的最掷地有声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所有人又都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
赵淮徽疯了吗?
儿子控告老子?
不知道孝之一字大过天吗?
所有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赵淮徽,唯有周稚宁站在了赵淮徽的旁边,同样撩开下摆,坦然下跪,没有多馀的话,只附和了一句:「臣附议。」
赵淮徽微微勾起唇角对?周稚宁笑了笑,周稚宁对?他眨眨眼。
大家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赵淮徽真的在拼弃自?己的前途不要?,在控告自?己的父亲?!
赵彻从?短暂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是心虚,随后就?是勃然大怒,甚至于当着皇帝的面,他都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赵淮徽大骂:「孽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赵淮徽没有理会赵彻的话,只将自?己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微臣控告琅琊侯赵彻,联合柳氏共同谋害赵氏嫡母柳眠棠,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不丶不是这样的陛下!」
小柳氏比赵彻更?快反应过来,这不是琅琊,也不是赵彻的一言堂,决定他们生?死的是皇帝,而不是赵彻。
万一皇帝信了赵淮徽的话,那他们就?完了,整个琅琊赵氏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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