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隐眉眼微轻,「我就说我的记忆不会出错!」
宋政没说话,牵着傅青隐的手又走到了二楼西边走廊的最后一间房间。
傅青隐微微惊讶:「很少有人注意这里还有房间。」
傅老爷子藏书很多,一楼有一间极大的藏书阁,是他一辈子的珍藏。
每年都有许多人络绎不绝来借书。
「当初来和爷爷借书的人太多,藏书阁总是有人来来往往,我不喜欢,就让爷爷在二楼专门给我弄了间小书房。」
宋政熟稔的从窗户上摸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小书房的门。
一进去,就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傅青隐的画像。
十五岁的少女,笑意明媚如春,眉眼间俱是娇俏灵动。
半卧于花丛,似春意盎然。
傅青隐微微怔,缓了缓才想起来,这是她十五岁时,姜暖竹给她画的画像。
当时傅青隐也给姜暖竹画了一幅,后来不知道怎么被姜暖竹的妹妹给撕了。
宋政沉缓着声调,淡然道:「当初父亲刚死,家里人争权夺利,都防着我。」
「父亲横死国外,二哥他们只顾争夺宋氏,是我一个人去国外给他收的尸。」
「我被送到傅家,说是避难,其实算是一枚弃子。」
宋政淡然回忆着,「当时我性格阴沉,沉默寡言,不爱与人来往。」
「来老宅找老师的人,大都会对我投向怜悯讥嘲的目光,偶尔感慨两句,满是看戏。」
「老师有心护着我,不想我被那些人影响,就悄悄把二楼书房的钥匙给了我,让我有一片清静之地。」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了这幅画。」
画技不算好,但却捕捉到了傅青隐最灵动明媚的气韵,将这抹气韵落在纸上,满是生机勃勃。
所有看到这幅画的人,第一反应一定是,画上的女孩子一定很开朗爱笑。
似春日阳光,灿烂明媚。
被阴云笼罩的宋政看到傅青隐的画像,也是如此。
不过,这只是最初印象。
宋政走到三号书架,从第二层抽出一本书。
书已经有些年份了,纸张都有些泛黄,上面还有着不少字迹娟秀的笔记。
宋政牵着傅青隐的手,带着她走到窗口的椅子旁坐下。
把书翻开到有书签的那一面,他取出书签,指腹细细摩挲了上面的一行字。
『月亮不属于我,但有一刻它照亮了我。』
落笔:小印章
傅青隐缓缓回忆起,「这个书签是我自己做的……当时是过中秋,傅闻声带着傅清来老宅。」
「我那时对他还有不少孺慕之情,把他当父亲尊重敬爱。」
「但那次傅清犯了错,把爷爷的瓷器给撞碎了,傅闻声却在笑语间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只为了维护傅清。」
「我很委屈,却辩解不过……后来自己躲在房间里安慰自己。」
现在想来,傅青隐总对年少的自己带着几分怜惜。
宋政缓声道:「我看见这枚书签的那天,宋家来人了。」
「我以为是来接我回去参加父亲的葬礼的,心情还不错。」
「谁知道二哥告诉我,我不方便出席,让我忍一忍,等以后风波平息了,再去祭拜父亲。」
傅青隐不傻,轻声道:「你二哥……是怕你回去和他们争夺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