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值得。”
“那就行了。”
崔亦笑和季拈商相视一笑。得兄弟如此,足矣。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季拈商问道。
崔亦笑想了想,说:“逼孙家插手,继续挑孙家的势力。现在在益州,就索性往南去黔州,然后再议。”
季拈商点头:“我随你同去。”
“襄州那边怀弃一个人没问题?”
“有韩瞎子和祝语笙在,不用担心。”季拈商摸摸鼻子,“老子被限制在那里真要憋出鸟来了,老家伙还逼我整日帮经管着这铺那行,我季拈商就真成商人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依我看,你就可以替我收尸了!”
崔亦笑笑道:“那好,我们兄弟二人就再次闹次江湖,以前是三道,这次,便要叫全天下都翻个转!”
季拈商哈哈大笑:“正合我意!”
两个本就不安分的人,愈逼迫,便愈狂。
酒坛撞在一起,带着满肚子的酒水发出闷闷地碰撞声。下一刻,两只酒坛一齐飞向了一边,然后听得“当”地一声,两个被酒淋得满襟湿透的黑衣人握着刀站在对面的屋顶,细长的眼冷冷地盯着季拈商和崔亦笑。
季拈商懒洋洋地问:“你们是跟着我找到这里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拈商的蝉翼就抹过了他们的脖子。
崔亦笑在季拈商动的一刻又开了一坛酒,压根儿就没有打算亲自动手。
季拈商回来坐下,笑道:“剑还是很顺手,就是对手差了点!”
崔亦笑耸耸肩:“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出发了,既然有第一个找来的人,那离一大堆送死的涌过来也不远了。”
季拈商似乎没有把蝉翼收起来的打算,而是对崔亦笑道:“崔大少爷连挑孙家三州会友堂,实在叫人佩服不已,季某实在想向你崔大少爷讨教一二。”
崔亦笑挑起了眉毛:“大哥精神还真是好!”
“凑合。”季拈商一剑便刺了出去。
崔亦笑一仰身子躲开,然后翻身便站了起来。一回头,只见季拈商的剑光又至,于是崔亦笑便将酒坛朝前一挡,在那满满一坛子酒炸开瞬间,紫影已从屋顶落到了地上。
“崔大少爷的逃跑功夫倒有长进!”季拈商笑眯眯道,跟着一步追了下去,然后撩剑又同崔亦笑打斗起来。
“大哥是要试我的底?”崔亦笑冷笑了声,“好象你拿着旷世神兵,我却手无寸铁——有些不公平吧?”
“原来崔大少爷没信心?”季拈商故意作出惊讶状。
“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崔亦笑话音刚落,季拈商便觉得手腕被人强行一扭,然后蝉翼便进了那个紫衣人手里。
季拈商笑道:“你小子果然一直都留了一手!”
“大哥不也是?”崔亦笑跟着一笑,“刚才若非大哥故意让我夺剑,蝉翼怕没那么容易被我握在手里。”
季拈商伸出一只手,笑着说:“请赐教!”
崔亦笑把蝉翼还了过去,待季拈商收了剑,两人立刻赤手空拳地过起招来。
宜妃照看着院中飞舞的两道人影,忽然明白了从小听到大的“兄弟情谊”究竟为何物。
第二日,三道人影悠闲地沿着小路一路东行。
提着酒葫芦、蓄着长须的男子一脸谁见了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好起来的笑容,和身边那个上唇上面留着胡子、面无表情的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宜妃照则是紧张地看看二人的“样貌”,心中仍为昨天崔亦笑接连被两个人认出来的事耿耿于怀。
为什么从从泗州出来一路上都没出差错,而一到益州她的易容术就被轻易识破了?
若要说是她易容术不够高明,那为什么在到益州之前都没有人认出崔亦笑呢?而且,成轻霜姑娘似乎没有看出自己是女子,这难道不是自己易容术的功劳吗?
宜妃照的视线停在了崔亦笑的脸上。恩……好象,真的能看出些“崔亦笑”的影子,特别是眼神——绝对的自傲和轻蔑,以及对什么事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过,宜妃照却清楚地知道,这漫不经心之下有着怎样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