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主母”喊得响亮,甄宓三人从未被这般称呼过,顿时羞红了脸,下意识往董白身后躲了躲。董白却神色如常,温声道:“甘将军快请起,弟兄们搭建浮桥辛苦,不必多礼。”
太史慈与周泰是头回见到马超身边的几位女眷,见她们个个气度不凡,容貌出众,暗自咋舌——大王果真是好福气,却也只敢在心里赞叹,连忙跟着行礼问安。
甘宁在前面像个熟稔的向导,引着众女往最大最气派的那艘楼船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主母们这边请,这艘船稳当,窗棂外还能看江景,比别的船舒坦。”安排好女眷,才转身招呼将士们有序登船。
马超指着不远处黄祖调集来的那片战船,对甘宁笑道:“那些是江夏黄太守‘送’来的礼物,你们既来了,便一并去接收了吧。”
甘宁盯着那些船,嘿嘿直笑:“这黄老儿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竟主动给大王送礼了?”
徐晃在旁抢着道:“还不是被咱们一万铁骑唬住了!这几日他父子俩在城楼上跟惊弓之鸟似的,能把船乖乖交出来就不错了!”
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江面上的气氛愈发热络。
甘宁、周泰、太史慈当即领了一队人,带着黄祖先前交付的船契,前往接收战船。黄祖父子在城头上看得真切,见他们直奔自家船队而来,黄射急得在城头喊道:“诸位!诸位!凉王这是何意?”
甘宁仰头望去,脸上摆出一副无赖相:“黄太守先前说了,这些船是给我家大王的礼物,我们自然是来接收的!”
黄祖脸色发白,强撑着道:“既是赠与凉王,自无不愿……”
“父亲!”黄射急道,“这战船都给了他们,日后主公问起……”
“住口!”黄祖低声喝止,额头青筋直跳,“眼前这关先过了再说!难道你想让马超挥兵攻城吗?”
黄射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甘宁等人接管了船队。
不多时,登船已毕。甘宁又颠颠地跑到马超身边,伸手想搀扶:“大王,末将扶您上船?”
马超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我又不是没坐过船,用得着你扶?”
甘宁嘿嘿直笑,也不尴尬,转身从亲卫手中牵过马超的宝马“极光”,小心翼翼地护着马踏上浮桥,亦步亦趋跟着登上楼船。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船队缓缓驶离岸边,楼船上的“凉”字大旗与江东水师的“周”字旗在风中并立,猎猎作响。
城楼上的黄祖父子望着船队远去,直到消失在江雾深处,才双双瘫坐在垛口边,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黄祖望着空荡荡的江面,喃喃道:“总算……送走了这尊菩萨……不,是送走了活阎王啊……”
江面上波光粼粼,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流动的金箔。庞大的舰队如一条游龙,乘风破浪,朝着江东方向驶去。
船上不少将士是北方汉子,平日里策马奔腾不在话下,到了船上却耐不住颠簸,不少人脸色发白,扶着船舷干呕。不过周瑜早有准备,船舱里备足了生姜片、止晕药,还有专门熬制的紫苏汤,亲兵们穿梭其间,有条不紊地分发着,不时轻声安抚几句。
马超凭栏而立,江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早年在江东作战时便常乘船,早已习惯了水上颠簸,此刻望着滔涛江水,神色自若。董白与张福宝陪在他身边,二人好奇地看着船舷边嬉戏的水鸟,不时发出几声轻笑。
船舱内,甄宓与公孙柔却是有些不适。甄宓靠在软榻上,眉头微蹙,用帕子掩着口,脸色略显苍白。公孙柔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躺着闭目养神,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侍女们轻手轻脚地为她们擦拭、递水,不敢有丝毫惊扰。
舰队顺水而行,速度平稳。两岸的青山绿树缓缓后退,如一幅流动的画卷。马超转头看向船舱方向,对董白道:“去看看她们二人如何了。”
董白点头,起身往里走去。不多时回来,轻声道:“已睡下了,侍女说喝了药,应当无大碍。”
马超“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江面。远处水天相接,一片浩渺,他不禁想起当年在江东的战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江风渐起,吹动着船上的旌旗,舰队如同一柄利刃,划破水面,向着吴郡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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