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民女瞧着皇上十分难受,不如先为陛下针灸退热助眠,一切等陛下睡醒了再议”。
仙客来最好的戒除时机永远是现在。
但对仙客来上瘾者来说,最好的时机永远是这个事之后,那个时间之后。
孝仁宗不知究里,和所有白前看过的病人一样,只觉得白前身为女子,又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比那些个自诩忠义的老东西温柔柔软。
不但态度暖如春风,还最是能体谅病人的痛苦无奈,比那些个只会劝他以大局为重,以社稷为重的老东西好无数倍!
渐渐便形成了习惯,一有不舒服就要宣白前进宫,一时连白前忤逆他的事都忘了。
这时候听了白前的话,不由露出舒心的笑容来,连病痛都轻松了两分,温和看向白前。
白前离宫后,孝仁宗一直在吃祛毒明目的药,视力比刚刚拔除毒素时好了些许,此时白前离得又近,孝仁宗第一次看清了白前的长相。
巴掌大的瓜子脸,双颊丰润,尚带着婴儿肥,看着一团稚气,气质却奇异地与她的年纪、与她的长相截然相反,宁静温柔。
特别是那双水润的猫儿眼,连色泽都是温柔的。
孝仁宗曾偶然听宫人偷偷夸白前的一双眼睛就像是冬天里骊山行宫的温汤,看着便叫人心头暖融融的,有十分病也成了七分。
像温汤的眼睛?
他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他看到了,脑海中恍惚就浮现出一句千古名诗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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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且年幼,不笑时便是这般绝色,待她长开了,回眸一笑的容姿定然不比那位艳名流传千古的宠妃逊色。
他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真正能让他一眼惊艳的,除了阿绣,便只有眼前的小丫头了——
“皇上,不可啊!杀鸡焉用牛刀,皇上气郁于心,吐出淤血反倒是好事。
如今高热,用药汤即可,针灸虽则见效快,无痛楚。
却只怕用过之后,皇上日后但凡起烧就要针灸,药汤再无作用”。
孝仁宗不耐,“就依白神医所言”。
孝仁宗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病,虽则没什么大碍,总不如常人康健,哪一年不来几回风寒起热的,简单的医理自也是知晓一二的。
他知道彭院正说得对,可他本就因中毒、因仙客来而衰弱许多,还吐了血,只觉这次的高烧比以前的要难忍数倍。
这些老东西根本不体恤他难受虚弱,只会跟他讲大道理!
“如若针灸,皇上怕是要睡上不短的时辰,不如请位娘娘来,方便照料,遇事也好有个拿主意的”。
娘娘?
孝仁宗下意识想起白贵妃,又立即想到刚刚惨死的五皇子,只觉心头抽痛。
不愿再想,连白贵妃也不愿再想,更别说见了。
至于其他人——
后宫里那么多妃子谁也比不上眼前人的姝色,来了有什么用?
孝仁宗下意识拒绝,“还是叫序哥儿来”。
他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五皇子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东宫嫌疑最大,正要改口,白前已温声应是,起身去寻院正说话了。
孝仁宗,“……”
算了,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
白前施了针,孝仁宗很快就退烧睡了过去。
只怕他病情反复,白前和诸位太医却是不能离开的,都留在偏殿等待。
很快,萧序到了,宣白前去询问孝仁宗病情。
待见了白前,他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前前,皇后娘娘没了!”
洛神楼上的钟声一声接一声,七十二声钟声刚绝,他就收到了小宋皇后身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