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见脑中蓦地闪过一道身影,那个坐在轮椅上,脸色阴沉,手段狠戾的萧玦。
萧玦也是天残,但他缺失的却是左手左脚,而这两个人的行事风格,却又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裴应见的心头,疑云顿生。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旁观的秦绵绵却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云承月的手腕上。
云承月一怔,裴应见也有些意外。
秦绵绵垂着眸子,指尖轻按,神情专注,片刻后她抬起头,看着云承月,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云神医,你这心疾,可是先天不足所致?”
云承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秦姑娘好医术。
不错,我这毛病,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无药可医。”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秦绵绵闻言,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喃喃道:
“唉,可惜了,这只是个梦。
若是回到,做个换心手术,或许还能搏一搏,保住这条命。”
她这话说的随意,裴应见听了,心中却是一动,他深深看了秦绵绵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绵绵,若是真有法子,你可上点心,千万别忘了此事。”
云承月更是诧异,他看看秦绵绵,又看看裴应见,正想开口细问秦绵绵到底在说什么梦不梦的事。
裴应见却适时地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了个眼色。
云承月何等剔透之人,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位秦姑娘,竟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他不由失笑,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绵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了这半天话,我又困了。
梦里就是容易犯困。”
她摆摆手,“我先去歇会儿,你们慢慢聊。”
说着,便自顾自地往外走,回裴应见的卧房去了。
待秦绵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书房内的气氛才松弛下来。
云承月看向裴应见,眉梢微挑,带着几分揶揄:
“大侯爷,如今秦姑娘已然到了此处,你们之间再无时空阻隔,你该说的话,是不是也该说给人家听了?”
裴应见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之间的事,你倒操心不少。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哦……你堂堂侯爷,只有我这么一个至交好友,这么重要的事,却不让我管,所为为何?”
云承月轻笑一声,摇着轮椅凑近了些,一针见血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看你就是闷的紧,不是不敢说,而是分明乐在其中,享受这种将明未明,将破未破的滋味吧?”
裴应见一口茶还没咽下去,顿时喷了出来。
他丢下茶杯,平日里的从容早已不见。
“你一个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的人,你懂什么!
在这里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