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闻言就无奈地摸了摸头,“因为不动脑子真的很舒服啊。”
白辰也知道他不爱与人勾心斗角,拍了拍他的肩,这便安慰道:“等沉醉再稳重一些你就可以自在养老了。”
白辰一直在努力照顾好族中后辈,宁可自己辛苦一些也不勉强他们违背天性,这是他独有的温柔。
云侧看着这样的他,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小师叔,我喜欢你,也喜欢大雪山所有妖族,为了你们,我不会再逃了。”
他说完就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化作原形便奔向雪地,只回头对白辰坚定道:“你放心,狐狸不会永远躲在树丛里。”
夜色是玄狐最好的保护色,八尾玄狐一到暗处便再也寻不到踪迹。只有在月光之下,他的毛发尖端才会露出些许银色,这种随着光线渐变的毛色在大雪山再没有第二只狐狸拥有,说来倒是与月星石的本体有些像。
白辰看着他在雪地留下的狐狸爪印,眼神忽的露出了几分深思——这小子的表现不同以往,他心里藏了事。
白云侧不是擅长伪装的狐狸,白辰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不过在夜色里他也抓不住玄狐,只能先返回至高峰。
无声楼的陈设一如既往,先返回的李无名已经生了炭火,整个卧房都暖烘烘的。他还在香炉丢了一块姑苏特产的沉水香,迎面而来的悠悠香气让白辰一踏进房门便轻松了许多。
这进屋一看,李无名在姑苏可谓是收获颇丰。廊间悬的是上好的明月纱,床被也换成了绣着九尾登天图样的丝绸被,桌上更是堆满了茶叶糕点和河鲜制成的干货,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溜出去采办的。
李无名的生活情趣永远不会因为外界环境减少半分。少时流亡他用野菜都能研制出不下十种糕饼,至今还被长安商人当作传奇特产贩卖;被流放时他也能在山村茅屋烤鱼采桑,被废的经脉还在流血就望月观星;直到倒在雪地濒死的那一刻,他都先给自己堆了个雪人作伴。
银雪狐是最能适应环境的妖族,就算在终年严寒的大雪山都能很好地生存。李无名不知道自己这种适应力是不是来自白微,如果是,那的确如师父所说,是很好的性情。
曾经那么豁达的小狐狸,现在却始终被无法看破的仇恨缠绕,到底是一件悲哀的事。
所以李无名也在想,当代人族与妖族仅有一些小摩擦,他还是看得开的。若有一天白微和白陌做得太过分,真的屠了人族几座城,他是否还能对妖族保持如今的淡然态度呢?
李无名总能自得其乐,今日却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发呆,白辰瞧着不寻常,这便化作原形灵巧地蹿进他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这才开口问:“难得看你躺在床上,被你师父揍了?”
小狐狸的脚步非常轻,从房门蹿到床上只用了一瞬间,就算垂着九条尾巴都没发出任何声音。狐狸下巴上的白色绒毛是最柔软的,李无名被蹭得一愣,一低头就看见了九尾白狐趴在自己胸膛的小脑袋。仅是对视的刹那,一切烦恼当即烟消云散,他欢喜地抱住小狐狸猛地一亲,立刻笑道:“能娶到这么好看的狐狸,被师父打断腿我也甘愿。”
白辰没想到这男人对着狐狸都能下嘴,猝不及防之下也不知该欣慰还是给他一爪子。不过,他见李无名已恢复往日模样,甚至又开始和他的尾巴斗智斗勇,也就不担心了,只道:“云侧似乎有心事,我最近很忙,你替我看着他些。”
云侧这种憨憨狐狸居然会有心事,李无名也惊讶地抬眼,“他怎么了?莫不是迟到五百年的桃花终于来了?”
最近大雪山并没有出事,妖族们也很安分,按理说云侧应该很悠哉才对。白辰也没寻出他有什么可烦恼的,就是直觉感到有哪里不对,此时也只能勉强给了个理由,“他不犯傻了?”
“果然很不正常。”
云侧居然不憨了,这果然是件大事。李无名悄悄挠了挠小狐狸的尾巴根,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安抚道:“你放心,我把我师父也挖出来看着他,绝不让你的狐狸崽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