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北麟帝眼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伤感和柔情,他长舒一口气,像是在掩盖自己心绪一般再次转过身去,“现在看来,我做得还不错……百年之后……我想,我可以不留遗憾地去见我的妻子……”
“父皇……儿臣我……”
“滚吧。”
北麟帝打断了严深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你的夫郎还在等你。”
“二哥!”
严深在宫门口和严烁打了个照面,对方貌似等了很久,看到他的身影后显出几分激动,“二哥,这次的事请原谅我没有提前告知,秋殊和我说了,说二嫂为了找你跑去了仟州,还受了伤,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你为了这件事筹谋这么久,也是怕出岔子,我和你二嫂都明白。”
严深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比起一直将心放在家里的自己,严烁付出了很多,难怪他是原书的主角,是旁人所不能比的,“不过,若再有下次,稍微提前透露些吧,省的你二嫂着急。”
王府的马车终于驶到了宅子的门口,于沉月被善荣搀扶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跨过门槛,严深就冲上前将人横抱起身,“月儿,我回来了。”
“我知道。”
于沉月将头深深地埋在对方的胸口,笑声隔着衣裳传进严深的耳中,让他觉得心中泛痒,却也浑身舒畅,“夫君,我们回家。”
“好,回家。”
严佑卓豢养私兵是死罪,但他当场身死,共谋的仟州知府也被严烁送回了京,不久就下了大狱,玫乐和唐桉虽然知情,但韩岐丰记得这些年他们照顾沈容元和团团的恩,便出言和严深一起求情,最后留下了他们二人的命,被罚流放五年,永远不得回京。
至于香槐,严深猜到他会要求见自己一面,对方的面容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但却多了一分释然,“至少这一世,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惜……还是没有个名字。”
香槐看着严深端出的好酒好菜,毫不吝啬地吃了起来,“严哥哥,明天我就走了,你别为我求情,也别做什么……把毒酒换成迷药的那种事,让我就这样走吧,下辈子……我想我会活得更肆意些。”
“我明白了……沈茜那边,许是打击太大,她变得更加神志不清,父皇说不会将你的死讯告知,会好吃好喝地待她,直到她死。”
严深站起身,就在香槐以为他要离开,朝他挥手告别的时候,严深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小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年后。
“爹爹。”
“爹……爹……”
“阿父。”
“阿……父……”
淮王府内,于沉月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哄着严霁,快两岁的小家伙长大了许多,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他的长发,就连说话的时候,也会趁他不注意放进嘴里嚼两下,“霁儿,不可以。”
“爹……爹……喜欢……”
严霁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绺长发就这样被爹爹夺走,不高兴地朝于沉月挥了挥手,金珠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布偶小马,轻声哄道,“世子殿下,我们玩小马好不好?”
严霁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金珠手中的布偶吸引,立刻扑过去抓住了马腿,“好……马……喜欢……”
于沉月看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霁儿和他一模一样,看来以后要早些找个师傅教他骑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