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张罗着百姓收拾结队,人群里瞧见秦灼一
身甲胄,迎上去刚要开口,斥候已冲撞过来,喘着气向秦灼抱拳,“少公所料不错,确有一支军队于西界埋伏,是水军!”
长史骇然道:“这是想等我们往回奔走时突然出击,将全军一网打尽!”
秦灼突然问:“西界有江?”
长史道:“是,西界是一条界河,界河上游正是赤衣江。”
“州府可有船只?”
“有是有,但不过民用渔船。”长史道,“柳州军士也未习水战,又没有水上兵械,这也没法打啊!”
秦灼只道:“当即征调全部船只,以铁索联系,每条船上布满油桶。再选百数熟于水性的将士,各备锣鼓,一切听我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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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山青擦拭宝剑,剑面已能照人,突闻一阵杀声震天。他马尚未驱到阵前,探子已匆匆来报:“将军,是柳州军杀出来了!”
褚山青有些意外,“以攻为守,不愧是文公之后。”又问:“主将是谁?”
探子支吾道:“是……郎君!”
宝剑轻轻一震,褚山青轻叹一声:“果然。”
副将低声道:“末将请战,先去会会郎君。”
“十一年了,儿子总要见老子的。”褚山青一摔缰绳,大声喝道,“全体将士!”
“列队,出阵!”
副将心中一紧,竟是这样速战速决、片甲不留的打法。
褚山青的骑兵皆是沙场血战的老手,骏马齐奔震起满天尘土,动地马蹄声里,士兵跟随旗队指使,同时伏身、拔刀、加紧马速飞奔而上。
对面,褚玉照双眼通红,大吼一声:“驾!”
两支军队如快剑相撞,当即杀作一团。
褚山青盔顶近在眼前,褚玉照奋力挥出长剑,当一声巨响里,被褚山青格挡面前。褚玉照不做停留,大声喝马,剑刃磨出两束火光,他冲到褚山青身后,又一剑当头劈来!
褚山青掉马招架,哈哈笑道:“好小子,力气见长!手上功夫没有丢松,是褚家的儿郎!”
褚玉照恨声喝道:“休要多言!”
又一剑当心刺来,褚山青侧身一闪,剑刃破甲而过,竟穿透甲胄割伤手臂。
褚山青目光一暗,“阿照,你当真要杀我。”
褚玉照咬牙切齿,“背主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特意苦求殿下将你留给我,就是为了了断你我之间的旧账!”
褚山青点头,“好,再来!”
他终于不再退守,抡剑劈头一击。褚山青已非全盛之年,但绝对是一员征战沙场的老将,如今全力一剑威力非同小可。褚玉照抬臂招架,手臂肌肉鼓起,却未退后半分。
褚山青额角也爆起青筋,目中神色复杂。二人皆竭尽全力,苦战至日昏时分,两军依旧夹缠,两人也未分胜负。
褚玉照一剑又向他颈边劈去,褚山青却未遮挡,剑背一挥狠狠横打在他腰间。
一股鲜血从褚山青肩甲边飞溅而出时,褚玉照被打落马背。
他少时学马受过腰伤,腰间是最不能伤动之处。旁人不知,褚山青当然知道。甚至把褚玉照背回府中,为他延医伤药的人就是他。
褚山青捂住脖颈,血流从指间涔涔而淌,叫道:“来人,绑了!”
众军当即上前,将褚玉照反剪双手五花大绑,被拖拽下去时,褚山青突然在马上道:“……叫个军医给他看看腰伤。”
褚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