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觉得贼寇已除,潮州又岌岌可危,这才发兵而出,赢潮州的感恩戴德。”
那口烧沸的大锅如今还在城下。唐东游两腮颤栗许久,破口骂道:“操他娘的!”
萧恒又和缓了语气:“援军不会顾惜潮州,潮州军但凡杀出去,就会被他们当作钓琼兵的饵。我们人又这么多天没吃饱饭,弓都拉不动了。”
别说普通士兵,连这些高级将领都是面有菜色,个个脸黄肌瘦。他们瞧瞧彼此,叹气垂下了头。
吴月曙道:“那就原地休养,等待消息。”
萧恒点点头,“斥候再探,再报。”
三天三夜的血战。
三天三夜的等待。
帐外太阳落了又升,帐中灯火灭了又续。第三日,夜色已深,灯茎即将被灯油淹没时,斥候冲入进来跪地哭叫道:“西琼退了将军,西琼退了!!咱们赢了、咱们赢了!!!”
话音未落,四下沸腾。从帐中到帐外,那么多中箭受伤眉都不皱的大老爷们,抱作一团相对嚎啕,肃夜之中,哭声便是传讯的角声。
许久,萧恒把脸从手掌中抬起来,清了清嗓子,问:“援军那边是什么情况?”
斥候擦了把脸,“说是陛下下旨,敕命彭苍璧将军为主帅,崔清将军为副帅,前来击退琼兵援助潮州!将军,咱们快开关迎两位将军进城吧!”
众将大喜过望,吴月曙神色也有些激动,萧恒却道:“不行。”
“外患已除,现在就到了平息内乱的时候。放援军入关,只怕他们不是犒军,而是就地扫逆。”
萧恒沉默片刻,撑案站起来,“这样,东游走一趟,先向二位将军求粮。”
***
“粮食有啊。”彭苍璧正擦着剑上的血,“你们使君不开门,我们拿什么运?”
唐东游歉意道:“大帅救潮州于危难之中,我们使君说按礼数本当亲自出城来迎。但大帅也知道,人都饿得不行了,使君连床都下不来。唉,死的人又多,城里早就起了瘟疫,大帅救我们一场,我们怎好叫大帅涉……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涉足险境!对,潮州不能恩将仇报啊!”
“瘟疫。”彭苍璧似笑非笑,“就是不让进城呗。”
唐东游躬身抱拳,“大帅见谅,实在是城内太危险。瘟疫啊!死人的。”
“不叫进城也行啊。”歘一声长剑回鞘。
彭苍璧挥挥手,身后让开条道,士兵把连车的米袋推到阵前。车车相连,几乎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米山。
唐东游眼都直了。
真的有粮!
彭苍璧敲敲袋子,响起窸窸窣窣的粮食摩擦声。
“这是五千石粮食,全供潮州取用。”
“多谢大帅,多谢陛下,多谢支持潮州的兄弟们!大帅大恩大德,在下……潮州上下没齿难忘!”唐东游千恩万谢,就差跪地磕几个响头,正要去援车,却被剑柄挡住了手。
彭苍璧神色悠然,“这些粮拿来支持贵地不假,但有个条件。”
***
日暮,唐东游走回帐中,两手空空。
吴月曙往他身后一瞭,的确没有半点米面影子,问道:“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