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喉中咯然一响,当即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萧恒直身放手,还刀入鞘。
褚玉照本欲叫他接走这烫手山芋,却不料他一问不问断然杀人,诧然道:“他说的是真的?”
萧恒不答。
褚玉照急声问:“你怎么不等他炼个解药出来,到底在我们手中,是时候再杀也不迟!”
萧恒道:“这解药没法炼。”
“是没法炼,还是你不愿炼?”褚玉照心中有个揣想,出口之时微微颤栗,“你知道解药方子,是不是?”
“不完全。”萧恒顿了顿,“至少罂粟和处子血是真的。”
褚玉照倒吸口气,“……怪道不愿。”静默一会,又问:“你怎么办?”
萧恒反倒一笑:“过一日是一日吧,也得替他们的明天打算打算。”
“他们?”褚玉照问出口立刻瞭然,“也是,你现在是潮州的领头。”
萧恒看着他,“我有个主意。”
***
秦灼一夜未眠,临近清晨才睡了半刻,醒来也是头昏脑涨。他昨夜箭在弦上不觉得什么,今早见得衣衫狼藉,气味犹在,像萧恒的手又覆上来。忙趿鞋找冷水泼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
收拾停当后,他想起那块蔽膝,怕叫阿双瞧见只欲藏一藏,却左翻右找也不见踪影。胸中尴尬便化作烦躁,兜手柄帐子一挥,空中砰然轻响一声。
房门也在这时打开,那人迈进来一只靴子,又缩回去敲了敲门,清嗓叫道:“殿下,能进来吗?”
陈子元进他房门从没有这些顾忌,只怕也猜着昨夜有什么事。秦灼突然生起一股恼羞成怒之意,深吸口气,闷声道:“进。”
屋里尚未开窗,气息还未散尽,陈子元一大小夥子一进来脸竟红了,眼也不看他,只往半空飘,有些张口结舌:“不是,你俩真……”
秦灼冷声喝道:“没事就滚。”
“有事,妈的大事!”陈子元急道,“姓萧的把蒙八郎给宰了!我他妈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凉透了!妈的他是真敢动手啊!”
秦灼一愣,当即快步冲出门去。
遥遥已听唐东游在院中喝道:“萧将军说了,秦少公下令诛杀这畜生,吊到城头,给柳州的父老乡亲一个交待!”
蒙八郎已被拖出门去,萧恒也跨了门槛出来。
秦灼和他目光相撞,脚步一定,下一刻扭身就走。萧恒忙快步赶上来,低声说:“我的毒已经解了,你别担心。”
秦灼冷笑一声:“我担心你?”
他背身撤开一段距离,萧恒也不敢动作,只立在原地。
秦灼没能再挪开步子,缓了口气,方抬眼瞧他一会,问:“怎么解的?”
“进京去找梅子的时候,一块弄的解药。”
秦灼涩声问:“怎么不和我说?”
萧恒道:“昨天……没顾上。”
言及昨天,秦灼脸上有些挂不住,匆匆应一声,又道:“我只是想还你的情。”
萧恒点头,“我明白。”
那股气急一消散,两人对面站着便有些别扭。秦灼正要找话逃走,便听萧恒说:“我有正事同你商议。”
秦灼看向他。
萧恒道:“去屋里谈。”
二人往屋中落座,萧恒攥了攥指节,开口道:“我如今拿着潮州军政之权,也是将潮州陷入危境。皇帝视我为眼中钉,不日定会卷土重来,但潮州元气大损,孤军必败。”
秦灼听出点意思,“你想让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