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钟意出现在了一片嘈杂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要远比钟意此前开设进化小店的南十字街繁华。
看着四周的环境,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此时的自己身在虚拟源网。
而且契约了蓝珀这只银梭织梦猫,有蓝。。。
夜很深了,山外的雾还未散。
林昭坐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月光斜斜地洒在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槐树上,枝影斑驳,像极了当年北境冰原上的裂痕。三年了,他再没去过星芒城,也没参加过任何一场巡界盟的集会。别人说他是隐退,他自己知道??他在等。
等一个答案。
风从山谷里吹上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那是灵能波动残留的痕迹,普通人闻不到,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像猎犬嗅到了血。林昭猛地抬头,瞳孔微缩。远处山脊的轮廓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东西正缓缓走来。
不是人。
是一头兽。
它走得极慢,四蹄踏地无声,皮毛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色,像是月光凝成的霜。它的角断裂了一根,另一根弯曲如钩,额心有一道陈旧的伤疤,深得几乎能看到骨。当它终于走到院门口时,林昭认出了它??那是钟意的炎影驹,曾经燃烧着烈焰、嘶鸣震天的神骏,如今却瘦骨嶙峋,步履蹒跚。
“你怎么来了?”林昭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
炎影驹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拱他的胸口,然后缓缓转身,朝山路上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
林昭明白了。
他冲进屋里,抓起背包,塞了几块干粮和一瓶净水,连外衣都没换就追了出去。他知道这匹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更不会独自前来。它是信使,是最后的召唤。
一路上,雾越来越浓,脚下的路也渐渐不再是官道,而是荒芜已久的古径,两旁立着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早已失传的文字。林昭凭着本能前行,心中却不断浮现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玄棺开启的那一夜,钟意跪在冰台上,金纹蔓延全身;赵凯接过碎裂的金属片时颤抖的手;苏璃站在高台上的背影;还有那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欢迎回家。”
可家在哪里?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钟意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
第三天黎明,他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湖泊静静地躺在群峰环抱之中,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空与星辰,宛如一面未被打磨的镜。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建着一间简陋的木屋,屋顶长满了青苔,烟囱里飘出一缕淡淡的炊烟。
而湖边,已有四人伫立。
吴清穿着一身洗旧的蓝布衫,手里牵着一只半盲的老犬;叶浮屠依旧披着那件黑色斗篷,刀仍在腰间,但刀鞘上已生出绿锈;吕云依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指尖绕着一根细绳,绳子另一端连着一只羽毛脱落的鹰;赵凯则蹲在湖边,用树枝拨弄着水面,神情恍惚。
“你也来了。”吴清看见林昭,轻声说。
“它来找我的。”林昭指着炎影驹。
众人沉默。他们都收到了同样的信号??或是梦中响起的熟悉脚步声,或是某夜窗前一闪而过的影子,或是怀中沉睡多年的灵符突然发热。这不是偶然,而是钟意最后的召集令。
“他要走了。”吕云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寂静,“这次是真的走了。”
“什么意思?”叶浮屠皱眉。
“你们感觉不到吗?这三年,天地间的灵流越来越稳定,异兽觉醒的数量逐年上升,连最偏远的村落都能培育出初级契约兽……这不是自然演化的结果,是他在维持。”她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力,托住这个新生的世界。但现在……平衡即将完成,他也撑不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
赵凯手中的树枝“啪”地折断。
“所以,他是把我们叫来……告别?”
没有人回答。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太阳升到中天时,湖面泛起涟漪。一道木筏从岛心缓缓驶来,钟意站在上面,撑着一支竹篙。他比三年前更瘦了,脸颊凹陷,头发花白,走路时左腿微跛,像是受过重伤。可他的眼神依旧明亮,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仿佛只是去集市买了趟菜,现在回来招呼老朋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