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喜乐在陆府正厅炸开,陆怀瑾的手穿过喜帕,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掰了天地,苏杳被送入新房。喜娘替她取下宝瓶,笑着打趣:“新娘子好福气,看大人那眼神,往后定是把您捧在手心里疼。”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嫁给他,可内心还是忐忑。
她的指尖已将喜帕边缘攥出了褶皱。
窗外传来宾客的喧嚣,夹杂着陆怀瑾被同僚灌酒的爽朗笑声。
她坐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婚床上,凤冠的珍珠流苏垂在眼前,晃出一片朦胧的红。
从前她坐着、等着,好似都不觉得累。可如今或许是怀有身孕,她倒有些泛起困来。
素手轻掩朱唇,打了个哈欠,美眸里也微微泛起水光。
刚想倚靠一会,就听到喜娘道:“新娘子要坐着等夫君的。”
苏杳不敢不守规矩,赶紧端正身体,双手交握,叠放于双腿。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只觉浑身累的很。
“吱呀”一声,门开了。
苏杳的心跳骤然加快,攥着喜帕的手沁出细汗。
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带着淡淡的酒气。
一双黑皂靴慢慢靠近。
男人拿起撑杆,红盖头被轻轻掀起。
苏杳下意识闭上眼,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
“让夫人好等。”陆怀瑾的声音裹着笑意,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苏杳缓缓睁眼,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眸子里。
他今日卸去了所有锋芒,平日里疏离的首辅大人,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他伸手取下她头上的凤冠,替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等久了?”
苏杳摇摇头,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累了怎么不休息一会?”
“这不合规矩。”苏杳小声嗫嚅。
“从今往后你就是陆府的主母,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可言。府里的事,你说的算。”
“那大人呢?”
“也归你管。”
苏杳“噗嗤”笑出了声,娇嗔道:“大人吃多了酒,尽说胡话。屋里那么多人听着呢。”
屋里的丫鬟和婆子不由地笑了。
桌上的合卺酒还温着,喜娘提醒道:“新人该饮合衾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