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秦明闭目凝神之际,两道倩影脚步匆匆地踏入了竹林,径直朝着淋浴房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袭黑色劲装的卯兔,她的身后跟着婢女青芜。
“公子!”
卯兔人未至,声先到,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急促:
“洪鸾渡有飞鸽传书至,是秦大发来的地字号密信!”
秦明猛地睁开眼,心头莫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迅速扯过一旁挂着的浴袍披在身上,拉开了淋浴房的竹门。
“何事,如此惊慌?!”
他沉声问道,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
青芜见到秦明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屈膝一礼,默默地退了下去。
卯兔快步上前,将一封密信双手呈上,语气凝重道:
“郎君,您自己看吧。”
秦明接过纸条,迅速展开,借着月光和淋浴房内透出的微弱灯火,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内容虽短,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
“公子,今夜子时,属下奉命押送最后一批装备至洪鸾渡,抵达时发现鸿渊号已不见踪影。”
“一并消失的还有造船厂的诸多船工,姚监正则是被关押在船坞内的别院。”
“经询问,今夜二更过半,老爷子突然领着数百甲士,抵达造船厂。”
“强令起航,驾鸿渊号出渭水,东去了!”
“姚监正曾试图劝阻,老爷子却说,他去意已决!”
“公子或是陛下若是敢派人追赶、阻挠他出海远征!”
“他便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引颈自戕,让你们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属下察觉事态严重,特此急报!”
“秦大顿首。”
秦明看罢,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夹杂着深深的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独闯东海?!
他带了多少人?
物资可充足?
海图他是否完全理解?
东海如今是什么情况?
他在河道中乘船,尚且晕船,若是到了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