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当年得玉壶的时候……尊主曾言天地有变,壶现折柳。初如嫩芽,盛似翠黛,极转枯黄……”楚明琅激动道,断断续续,几乎语不成声。
“你别激动,天地大势如水,潮涨潮落,从无定数。多多勤修内功,机遇,永远只会落在有准备,有能力的人头上。”慕清梦告诫地瞪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我更应该去东天池的那个什么会上,与他们晤上一晤……啊……不着急,开阳未必能做得成呢?”
大宋国延福宫里忽然挂起莫名的朔风,朔风凛冽。卓亦常步步进逼,尚未成年的清俊容颜里,目若喷火,薄唇如刀。
镇岳鞭闪着暗金色的铜光,威严如岳。皇帝露出些许惶恐,连退两步,颤抖的手指指着卓亦常道:“你……你竟敢忤逆朕!竟敢逼迫朕!”
魔兵正追杀皇宫中人,十余名悍勇的千牛卫将士为图自救也好,意识到皇帝无可救药也罢,怒喝着挺身迎战。
这些将士是军中精锐,一个个血气旺盛,与魔尸战作一团。
他们气力不弱,但魔尸刀枪不入,口中喷出魔气。
将士们奋战之下无力提防,魔气刚刚吸入就痛声嘶吼,身上骨骼异变,双目凸出变得赤红,獠牙生长,一个个的都在迅速魔化之中。
剩下的侍卫见此惨状,自顾不暇,更没有勇气上前拼命。
宫女等更是吓得连声尖叫,夺路想逃。
可延福宫周围被一只罩子笼罩,每逃至边缘都会被挡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团混乱之中,有人看见朝中不少重臣都被一同困住。
这些重臣随卓亦常前来,见到这等惨烈场面,本躲在宫女与将士们身后。
可现在鸡飞狗跳,谁又能顾得他们?
重臣们同样慌乱,又是暗骂卓亦常,又是哀叹不幸,遭了无妄之灾。
“陛下失德,臣,当为大宋计!”卓亦常半步不退,头顶凝成白毫光芒,书卷随身舞动,左手又捏住一杆狼毫,道:“诸位老大人,一同做个见证。”
“陛下,臣等请陛下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计,悬崖勒马!”重臣们见无路可逃,再躲藏下去,最终还是成了皇帝的口中血食。
于是大声奏请,望皇帝能迷途知返。
魔尸们杀退千牛卫将士,还将十余名将士魔化。
这些魔尸颇有章法,围成一个圈子,朝重臣与宫女们逼来。
至于散乱在圈子之外的人,皆被罩住走不脱,终究要被分而围之。
正危急间,一缕游魂抹过,剑光过处,一名魔尸被斩断手臂。魔尸哇哇痛叫,回身时剑光抹过他的脖子,鲜血飙出冲着头颅飞天而起。
狼卫将领荷重甲挥手下令,狼卫们分成两拨。
一拨护卫重臣与宫女,一拨与魔尸对峙。
那名被斩首的魔尸竟然不死,尸身伏低在地上摸索,飞起头颅自行滚向尸身,被双手捧住在脖颈上一接,更加目露凶光。
一名重臣忽而记起,道:“是太祖狼卫,是太祖狼卫!我们有救了。”
“诸位老大人请勿擅动,务必听本将军令。”狼卫将领与魔尸杀做一团,激战中高声呼喊,见重臣们依然慌张,有几位甚至想趁两边激战逃往安全的地方。
不怪这些人胆子小,毕竟大都是文官,一辈子没见过刀兵,更没见过鬼魂大战魔尸,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除了逃命之外再无想法。
狼卫将领一边奋勇厮杀,一边指挥一什狼卫守在重臣们身前,那什长道:“诸位老大人勿慌,有吾等在,管叫这帮魔物有来无回!”
狼卫与魔尸激战,魔尸口吐魔气,顷刻间就能将凡人化作魔物。
但狼卫皆是铁血忠魂,不为魔气侵扰。
狼卫们各个武艺高强,以战阵迎敌,魔尸们抵挡不住。
可魔尸们数量更多,还能接续断肢,两边战得旗鼓相当。
“陛下,臣请陛下睁开眼睛,睁开这里的眼睛看看。”卓亦常一手指着四周,一手捧在心口,道:“古往今来,何曾有皇宫生过这等祸端。陛下责臣忤逆陛下,逼迫陛下。敢问陛下,臣,此刻该当如何自处?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若死臣一人,陛下肯回头,臣擒拿乱臣贼子之后,即刻死在陛下面前!请陛下下旨,捉拿柯太师!”
“嘿嘿,呵呵。”皇帝口中发出癫狂般的怪笑,指着卓亦常,阴素凝,齐开阳道:“你们一个个修炼仙法,长生不老!有谁,体谅过朕?你们可以长生,朕不能?都是逆贼,都是畜生,朕,亲自抽出你们的神魂,要你们看着朕,白日飞升,长生不老!”
凄厉诡异的怪叫声,闻之心寒,洛芸茵却顽皮地朝齐开阳与阴素凝吐了吐舌头,意即还好皇帝不认识我,骂都懒得骂我一句。
阴素凝撇了撇嘴,皇帝现下看起来穷途末路,她心中微有歉意。
虽说入宫初始就夫妻异梦,毕竟是皇帝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