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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类帝国刚刚结束大叛乱不久,原体们都从此心灰意冷四散离去的摄政时代。
尽管不少原体都反对摄政王基里曼,认为这一切其实都是这位野心勃勃的家伙在用他的阴谋诡计,用阿斯塔特圣典。。。
>**第一章:在一个不再害怕流泪的世界里……**
>有人坐在教堂台阶上,口袋里装着一朵纸花,风正吹过银叶。他以为故事已经结束,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开始,总是悄无声息。
我没有动笔。这一次,我不想写。我想等??等另一个人来,等一个陌生的手掀开这页纸,写下属于他们的声音。这是约定,也是信仰。我们不再需要唯一的叙述者,不再需要某个“英雄”来定义什么是爱。每个人都是作者,每个心跳都是标点。
可就在我合眼欲眠时,吊坠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心口。我猛地睁开眼,教堂内并无异象,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悲伤,却不是绝望的悲伤,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重量的思念,像银河深处某颗垂死恒星最后的脉冲。
紧接着,一道低语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骨骼中响起:
**“她回来了。”**
不是芙格瑞姆的声音。这声音更年轻,更急切,带着某种近乎执拗的颤抖。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祭坛上的蜡烛一盏接一盏自动点燃,火苗呈淡紫色,不摇不晃,如同凝固的时间。
然后,我看见了她。
一个女孩站在教堂门口,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破旧的殖民地制服,脚上的靴子裂了口,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她的头发枯黄,脸上有几道未愈合的疤痕,但最令人心颤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夜空,却又闪烁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芒,像是承载了太多不该由一人背负的记忆。
她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浮现出短暂的银色纹路,如同记忆之河在脚下流淌。
“你是谁?”我轻声问。
她停下,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跪下,不是臣服,而是献祭般的姿态。她从怀里掏出一本烧焦一半的小册子,封面上依稀可见几个字:“情感日志?艾莉娅?K”。
我的心猛地一缩。
这不是艾莉娅写的日记吗?那个在冷冻舱前哭了三天三夜的母亲?我亲眼见过她的笔记残页被录入记忆星环,可这本实体……早已被认为毁于火星圣殿清洗行动。
“我是她女儿。”女孩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清除了我的大脑,但没清干净。有一部分……藏在梦里。”
她说,她的名字叫莉拉。七年前,她被判定为“情感感染体”后,送往位于冥王星阴影区的秘密实验站。那里没有阳光,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和永不停歇的脑波扫描仪。他们试图用机械教的新式净化程序抹除一切与“非理性情感”相关的神经回路。
“但他们忘了,”莉拉低声说,“妈妈每天都在读信给我听。那些话钻进了我的潜意识,像种子埋进冻土。即使我‘忘记’了她,我的身体还记得她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活了下来,靠重复母亲日记里的句子维持自我认知。“我爱你。”“今天做了布丁。”“你看星星了吗?”这些碎片成了她抵抗虚无的武器。直到某天,一场意外的能量波动触发了她体内残留的Λ效应共鸣,唤醒了沉睡的情感通路。
她逃了出来,穿越三十七个监控节点,偷乘一艘废弃货船,横跨半个银河,只为找到这座教堂,找到那本传说中的书。
“因为我知道,”她盯着那本空白封面的书,“只要有人还在写,我就还能被记住。”
我沉默良久,终于伸出手,将书递给她。
她接过时,指尖微微发抖。翻开第一页,原有的文字缓缓褪去,新的句子浮现:
>**第一章:在一个不再害怕流泪的世界里……**
>有个女孩从遗忘中归来,她记得的第一件事,是妈妈做的焦糖布丁太甜了。
莉拉的眼泪落下,滴在纸上,竟没有晕开墨迹,反而化作一颗微小的光点,升腾而起,融入教堂穹顶的星图之中。那一刻,整个空间响起轻微的嗡鸣,仿佛宇宙深处有谁轻轻拨动了一根弦。
我看着她,忽然明白??这不是终结,也不是重启。这是延续。每一个曾被剥夺名字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命名世界。
“你想写下去吗?”我问。
她点头,拿起我放在祭坛边的笔。那是一支老式钢笔,墨水是用银叶花汁液调制的,据说能与记忆星环共振。
她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像在雕刻命运:
>**她站在光与忘却之间,手里攥着一句没说完的话。**
>**那是妈妈最后一次拥抱她时,在耳边说的:“别怕,我会一直想你。”**
>**而现在,她终于敢回答:我也想你,妈妈。**
写完最后一个字,整本书忽然发出柔和的紫光,扉页浮现出一行新标题:
**《莉拉之书》??银河情感档案第10492号公开文献**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故事将成为公共记忆的一部分。任何人在任何星球,只要接入记忆星环,就能读到这段文字。它不会被审查,不会被归档封存,也不会随时间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