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生对简鑫蕊的温柔和关心他是感受得到的,再说了,自己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明月的公司是蒸蒸日上,明月似乎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平时转一个电话都不打,自己就是抱有天大的希望,又能怎样?
傍晚,戴志生提前到了预定好的餐厅包间。他特意选了一家环境清雅、菜品精致的淮扬菜馆,既符合同事小聚的规格,又不至于太过喧嚣,方便谈话。
徐标几乎是踩着点到的,一进门就满脸堆笑,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戴志生的手:“戴总!没想到你请我吃饭,这顿饭我请!”
“徐总监客气了,坐,一顿饭的事,什么你请我请,没那么多客气。”戴志生微笑着请他入座,举止得体,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他看着眼前这个略显发福、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想起当明年装修明升公司第一家南京直营店时,简鑫蕊就明介绍的徐标,结果确实让自己和明月都很满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戴志生没有急着切入正题,而是先聊了些南京地产行业的现状和趣闻,徐标自然是极力附和,言语间不乏对戴志生如今地位的奉承。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戴志生才貌似随意地提起:“说起来,徐总,我记得明升公司最早那两家店的装修,也是您做的吧?设计得挺不错。”
徐标眼睛一亮,立刻接话:“对对对!戴总您好记性!您那时候要求高啊,既要控制成本,又要出效果,门头的设计,我们可是改了好几稿才定下来的。”他敏锐地察觉到戴志生可能有事相求,态度更加热络。
“嗯,印象中是挺别致的。”戴志生点点头,顺势说道,“你设计的图纸还在吗?
“在,在,我们设计师设计的东西,一直保留的,以免以后再用找不到。”
“最近明升公司在南京又开了两家直营店,大概在弘阳广场和南部新城那边,最近又要装修,还想按原来的风格装修。所以我朋友想问问,当初明升那个门头和店面的设计图纸,不知道徐总这边还有没有存档?方便的话,我想参考参考,也省得他再从头设计了。”
徐标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早就风闻戴志生和明月已经分开,但具体内情并不清楚。此刻戴志生以“朋友”的名义来问明月公司的设计图纸,这其中的微妙让他心里瞬间转了几个弯。
他面上不动声色,立刻拍着胸脯说:“哎呀,戴总您这就问对人了!我别的不敢说,经手过的每一个项目,图纸资料那都是保存得妥妥的!明升记的那个设计,虽然过去有段时间了,但我肯定给您找出来!”他略一停顿,试探着问,“就是……不知道您那位朋友的具体需求是什么?毕竟弘阳广场和南部新城那边商圈档次更高,原来的设计可能有些地方需要调整升级。要是需要,我这边随时可以派出最好的设计团队,免费给您朋友出个方案看看!”
戴志生听出了徐标的试探和讨好,他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朋友”的真实性,只是举杯示意了一下:“那就先谢谢徐总了。图纸麻烦你先帮我找找,至于新的设计……等我问过朋友的具体想法再说。来,喝酒。”
“好好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徐标连忙举杯一饮而尽,心里已经认定这肯定是戴志生请他做事,只是碍于和明月的关系不便明说。他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这可是搭上久隆集团这个新贵的好机会!
又闲聊了一会儿,戴志生看目的基本达到,便借口明天还有会议,结束了这场饭局。
送走徐标,戴志生独自站在餐厅门口。秋天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霓虹灯闪烁,映照着他略显复杂的表情。他找徐标,轻易地拿到了可能对明月有用的东西,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良久,最终还是锁屏了。
“就当是……帮朋友忙吧……还是算了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融入南京城的夜色里。他知道,简鑫蕊和依依还在家里等他。有些界限,他必须自己守住,即使心绪依旧难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久隆集团曹受一场风波后,自己就一直得在乎简鑫蕊的看法。
回到家中,暖黄的灯光驱散了秋夜的微寒。客厅里,依依正趴在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画着画,简鑫蕊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书,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爸爸回来啦!”依依放下画笔,雀跃着扑过来。戴志生弯下腰,将女儿柔软的小身子抱进怀里,那股特有香味和家的温暖瞬间包裹了他,冲淡了些许应酬带来的疲惫和心头的复杂情绪。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会聊得很晚呢。”简鑫蕊放下书,微笑着起身走过来。她接过志生脱下的外套,敏锐地注意到他眉宇间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沉凝,但语气依旧温柔,“喝酒了吗?给你泡杯蜂蜜水解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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