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能量宛如洪流般,不断朝圣子的身上覆盖。
但那巨臂的主人显然也非易与之辈。
他连连咆哮,周身神力疯狂往破碎的五指灌注,一遍又一遍地清除着圣子周身的能量。
可大帝之力,又岂是那般容易抗衡的?
待到圣子即将被拖出十四狱范围时,他的身体早已面目全非。
血肉模糊,四肢尽断,生机彻底断绝,连人形都难以辨认。
深知上界手段的牧渊明白,刚死去的圣子,不将其挫骨扬灰,很有可能会再度复生。
他眼神锐利,疯狂催动大帝之。。。。。。
风起时,井边的灰蝶标本忽然颤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藏书室的老执事揉了揉眼睛,确认那枚封存在琉璃匣中的灰蝶确实在微微振翅??尽管它的身体早已干枯百年,翅膀裂痕纵横如蛛网。可此刻,它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唤醒,右翼缓缓抬起,又轻轻落下,像是在回应远方的呼唤。
老执事跌坐在地,嘴唇哆嗦着念出三个字:“守……井……人。”
同一瞬间,九道螺旋铭文在主井内壁同时亮起,金光流转,顺着石缝爬升至地面,蔓延成一片复杂的符阵。空气里浮现出淡淡的香气,似桃瓣初绽,又似旧信纸被火点燃后的余烬味。这气味只持续了一瞬,却让所有身处明心阁的人心头一震,仿佛记忆深处某扇尘封的门被悄然推开。
沧溟雪正在讲“听”字。
她站在残破的井沿上,身后是重建后的学府大殿。地震之后,明心阁用三年时间修复了屋宇,却始终无法填补人心的裂缝。许多弟子离开,认为守井不过是执念的牢笼;更多人留下,只因那一夜剑鸣入梦,久久不散。
“听,不只是耳识的作用。”她声音平静,“真正的听,是心与心之间的回响。就像风穿过山谷,你不见其形,却知其存在。”
台下坐着那个聋哑少女。她叫阿禾,自幼失聪,靠手语与世界沟通。但她总能在井边静坐整日,双手在空中缓慢划动,像在书写看不见的文字。有人曾录下她的动作,请古文学者辨认,结果令人震惊??那是早已失传的《守心诀》前篇,唯有初代守井人才掌握的秘传手势。
今日,阿禾突然站起身,走向井口。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踏在符阵的关键节点上。九道金纹随她移动而脉动,如同活物感应到了主人。她在井边跪下,双手合十,然后缓缓摊开,掌心向上,做出一个古老的承接姿势。
刹那间,井水翻涌。
不是波澜四起,而是整口井的水面如镜面般向上拱起,形成一个半球形的水罩,将阿禾笼罩其中。水光映照她的脸庞,竟浮现出不属于她的神情??温柔、悲悯、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欣慰。
沧溟雪瞳孔骤缩。
她认得这个表情。
那是徐临渊最后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的模样。
“他……附身了?”有弟子惊呼。
“不。”玄冥霜不知何时已立于高处冰檐,声音冷冽如霜,“是传承。真正的守井人,并非血缘延续,而是心意相通者继任。”
话音未落,水罩内部开始浮现文字。一个个墨迹般的字浮现在水中,连成一段话:
>“阿禾,你能听见我,是因为你从未试图‘听’。
>你只是安静地存在着,所以我的声音才能流入你的心。
>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新的媒介??不是容器,而是桥梁。”
每一个字出现,井壁金纹便加深一分。等到最后一字消散,阿禾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有不属于她的光芒。
她转向沧溟雪,用手语说道:
**“他说,谢谢你一直守着这口井。”**
沧溟雪喉头一哽,几乎站立不住。她想笑,却泪水夺眶而出。十五年来,她无数次对着井水低语,从未奢望过回应。可如今,这份回应竟以如此方式降临。
她颤抖着手,也打出手语:
**“我想问他……还疼吗?”**
阿禾静默片刻,然后点头。
下一刻,整个明心阁的地底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庞大的机械结构正在苏醒。藏书室中,《守井录》第七卷自动飞出,悬浮半空,书页疯狂翻动,最终停在一页空白之上。
一支无形之笔开始书写。
墨色深红如血,却不渗不染,字迹苍劲有力,仿佛每一笔都耗尽了书写者的神魂: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