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荼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且外头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扶月听见动静进来侍奉。
“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夫人,昨儿晚上后半夜。”扶月道:“奴婢打听过了,确实是和李刺史还有几个大臣都在书房密事,今儿上午才散了。”
闻言,方荼有些懊恼,昨日就不该缠着朝曦,逛了一日又要议事,这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让小厨房弄些吃食来,不,还是我亲自去吧。”方荼简单收拾了一下,赶去小厨房。
提了几样食材让人送来。
期间李夫人来请安:“昨日大街上人多,夫人可有受伤?”
方荼摇头,这一路上都被朝曦护在怀里,最多就是踩了几下鞋尖,不过问题不大。
李夫人又道:“下午,隔壁王家府上举办一场水乡宴,不知夫人可有兴致?”
“水乡宴?”
方荼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她见得多了,不外乎就是吟诗作画那些风雅的事罢了。
此时一个小丫鬟着急忙慌地闯入,在李夫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方荼离得本就不远。
依稀听见苑姨娘病了之类的话。
只见李夫人强压怒火:“可请大夫了?”
“请了大夫,不过大夫说怕是无药可救了,大人那边抽不开身,让夫人斟酌办。”
闻言,李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病了。
方荼扬眉:“可是府上那位苑姨娘?”
李夫人点了点头,面露几分尴尬几次欲言又止,方荼道:“前几日瞧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她那日见着时人还是好好的,最多就是弱不禁风,可从刚才小丫鬟的话中来看,这一场病可不轻。
李夫人扯了个嘴角:“让夫人见笑了,这苑姨娘是心病了,去年她难产生了个女儿,只是这孩子夭折,从那之后苑姨娘就落下病根了,看了不少大夫,吃了无数药也无济于事,时好时坏的。”
“那李大人为何不将苑姨娘送去乡下养病?”扶月脱口而出。
李夫人一脸无奈:“也送过,只是前脚刚送出去,后脚就跳河了,若不是丫鬟及时发现,险些溺毙。”
提到这李夫人也是一肚子窝囊火无处发泄。
“这不,又把人给接回来了。”李夫人长叹口气,要不是顾忌府上有客人在,她早就动手了。
“也是我当初心软将苑姨娘给留下来,她那副身子本就承受不住孕育,这一番折腾,更是糟践身子。”
方荼猜测若不是李大人对这位苑姨娘多多照拂,说不定早就被处置了,又听李夫人道:“这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折腾,起初大人还三天两头地去看看,时间长了,渐渐就不去了。那日听说苑姨娘又发病了,只怕是冲撞贵人,腾出时间,是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一养了。”
语气里不外乎是李刺史对苑姨娘的嫌弃。
“那夫人为何不早早处置了苑姨娘?”扶月问,早点处置了,也好过出来发疯。
李夫人欲言又止。
方荼也是好奇看她:“夫人这是有难言之隐?”
“这倒也不是,只是谁家没个糟心事呢。”李夫人耸耸肩,面露几分无奈:“我若在大人没厌恶之前将苑姨娘处置了,大人说不定还要责怪我心狠手辣,不容人。作为正妻,谁没咽过苦水呢,我也只能等。”
这话却是让方荼受益匪浅,她扬眉:“夫人是正妻,打发几个妾室也是情理之中,能包容苑姨娘至今,已是宽厚,李大人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李夫人道:“夫人英明。”
方荼见她神色焦急,便道:“你先去处理苑姨娘的事吧。”
打发走了李夫人,方荼盯着炉子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