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眼睁睁看着权馨伸出手,指尖漆黑如炭,朝着她的胸口缓缓逼近。
指尖触及胸口的瞬间,寒意如针刺入骨髓。
周阮猛地抽离意识,残存的理智在崩塌边缘嘶喊。
她终于看清,权馨的瞳孔早已消失,只剩两片漆黑的空洞,像是连接着无尽深渊。
那深渊正倒映着她自己扭曲的面容。
不甘,怨恨,与绝望在其中翻涌,如潮水般将她吞没。
她终于明白,那深渊并非来自权馨,而是自己长久以来逃避的映照——那些被掩埋的愧疚、隐瞒的真相、不敢承认的背叛。
每一丝情绪都化作锁链,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权馨只是引线,是她内心裂痕的具象,是记忆深处不肯愈合的伤口所投下的阴影。
指尖仍在胸膛上侵蚀,寒意蔓延至心脏,仿佛要将她的存在一寸寸冻结。
可她不能闭眼,也不能退让。
因为一旦沉沦,便再无回头之路。
周阮颤抖着抬起手,迎向那漆黑的指尖,掌心划破虚影,鲜血滴落如墨。
好痛啊!
她迅速缩回手,却发现那手掌,已没了伤痕,可更大的恐惧,依旧将她包裹,想要一步步吞噬。
怎么办?认输吗?
不,她不会认输。
尤其是对权馨。
权馨以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以后也一定会是,她,逃不掉的!
回到家,周阮没像以前那样哭个不停,反过来倒是安慰了赵玉华几句。
“赵姨,我没事。
一点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
赵姨,别再去找权馨了,我也不去,大家都冷静一下。
还有,没啥事你们还是早点回兰市吧。
靠山村这里,不适合你们来。”
也不适合,她一直待在这里。
周阮说得通情达理,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赵玉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周阮那苍白却透着倔强的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何尝不明白,如今的权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继续纠缠下去,恐怕真的会惹出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