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啸被沈天一袖拂退后,脸上瞬间血色上涌,惊怒交加。
他身为林间风氏嫡系,簪缨世胄,竟被一个阉党之后欺凌到了头上!这口气他如何能咽下?
且他堂堂六品巅峰阶位的御器师,众目睽睽下,竟被一个修。。。
山谷的夜风穿过忆堂的窗棂,吹动那本摊开的《烬纪》。纸页微微颤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字里行间低语。小女孩手中的琉璃残片静静躺在供桌上,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像晨露初凝。
她坐在角落,抱着膝盖,眼睛睁得大大的。梦还未散去??白发老人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进了她的骨头里,而那一声“今天也在努力做魔头”,竟让她胸口发烫,喉咙哽咽。
“老师……”她轻声唤。
老妇人已不再年轻,但双目依旧赤金如焰。她缓步走来,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琉璃碎片。“你听见了?”
小女孩点头:“一句话。‘火不会灭’。”
老妇人笑了,眼角皱纹如莲瓣层层绽开。“那是守陵者的最后一口气。他没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藏在记忆的缝隙里,等一个愿意听的人。”
她起身,从墙上取下那幅炭笔画。画中四人并肩而立,宁胜执刀向前,修罗踏火而行,荆十八娘琴弦微震,盲妇静坐如山。第五个人始终模糊,唯有眼中金焰不熄。
“你知道为什么他的脸看不清吗?”老妇问。
小女孩摇头。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老妇声音低沉,“他是每一个在黑暗中仍选择点灯的人。是你,是我,是昨夜为亡魂诵名的孩子,是今晨拒绝向碑叩首的少年。我们都不叫宁胜,但我们都在走他的路。”
窗外,春风拂过赤莲花海,红浪翻涌,如同百年前燃起的第一簇烬火。
***
数千里外,云阙碑林深处。
一名青年跪在崩裂的碑前,手中捧着半块焦石。他来自北境荒原,族中世代被称作“无灵根之民”,不得修行,不得入城,只能为宗门挖矿、烧砖、填埋愿力塔下的尸骨。直到某日,他在废墟中拾到一片赤莲叶,叶脉中竟浮现出一段文字:“你非无灵,只是未鸣。”
他读完那一刻,耳中轰然炸响??亿万声音同时苏醒:有母亲临终前的呢喃,有同伴被活埋时的抓挠,有一代代沉默者咽下的千言万语。
他开始奔跑,带着那片叶子,穿越雪原、沙漠、断桥、古道,最终抵达这座传说中的碑林。
此刻,他将焦石贴在额上,闭目低语:“我来了。我不是来求赦免,也不是来寻功法。我是来问一句??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被定义为‘不可修’?凭什么我们的命,只是你们维持愿力平衡的燃料?”
话音落下,整座碑林忽然震动。
那崩裂的一角缓缓飘起,悬浮空中,裂痕之中,竟渗出缕缕金光。光中浮现一行新字,非篆非隶,却是以音痕凝成的文字,唯有心相共鸣者可识:
【玄凰七律?其一】
凡无灵根者,不得入道。
(批注:此律立于三百二十七年,由十二圣使共签,实为掩盖源玉需童祭九百九十九名无灵孩童之真相。)
青年浑身剧震,泪水滚落。
紧接着,第二角碑石自行剥落,浮现出另一段记录:
【玄凰六律?其三】
女子不得掌印,违者形神俱灭。
(批注:荆十八娘曾以琴破九渊,救万民生灵,因其拒嫁圣使之子,被污为妖女,焚于烈火。其魂不散,化作九莲之一。)
第三角碎,第四角裂……
每一处崩塌,都释放出一段被封印的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