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初不明白。
王煜明明没有通天修为,却能在各方各面都针对他,将生克之道发挥到了极致。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道灵光。
其脱口而出。
“我知道了,你是天人族故意送进来针对我的,还在这。。。
溪水在石上跳跃,碎成星点般的光斑。王煜与林昭并肩而行,脚步轻缓如风过林梢。他们不再赶路,也不再追寻什么确切的终点。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将一颗种子埋入大地??无声无息,却注定会破土而出。
天边暮色渐浓,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升起,像是一道道未完成的问号悬于空中。一只乌鸦掠过树顶,忽然停驻枝头,歪头盯着二人,喉咙里发出低哑的鸣叫:“为什么?”
林昭一怔,侧目望去。那声音并非寻常鸟语,而是清晰的人言,带着某种古老的腔调,仿佛从典籍残卷中爬出的字句。
“它……说话了?”他低声问。
王煜却不惊不怪,只是轻轻点头:“不是它在说,是‘问’借它的嘴发声。”
林昭心头一震。他曾以为“问”是一种修行法门,一种思维的方式,甚至是一种对抗止问司的精神武器。可如今他才明白,“问”早已超越语言与形体,成为天地间流动的气息,如同雨落山川、风吹草动,无处不在,只待有人听见。
那只乌鸦振翅飞走,途中羽毛脱落一片,在空中缓缓旋转,落地时竟化作一枚铜钱。铜钱正面刻着“信”,背面却是空白。林昭弯腰拾起,指尖触到那冰凉金属的瞬间,耳边骤然响起无数声音:
>“你相信的是真相,还是别人告诉你的答案?”
>“若所有经典皆为谎言,你还敢读吗?”
>“有没有一种忠诚,不需要誓言来维系?”
他猛地闭眼,心跳如鼓。这些不是幻觉,也不是心魔入侵??这是“问”的回响,是千万个曾经被压抑的灵魂,在此刻通过一枚微不足道的铜钱,向世界投来的一瞥。
“它选中了你。”王煜淡淡道,“因为它知道你会把它带进最不敢提问的地方。”
林昭睁开眼,目光已不同先前。他不再只是一个追随者,也不再仅仅是《未竟之问》的持有者。他是渡者,是火种,是那些无法开口之人喉间的颤音。
“我们去北境。”他说。
王煜挑眉:“止问司总坛所在?那里连梦都被登记造册,稍有异动便遭清洗。”
“正因如此,才更该去。”林昭握紧铜钱,声音沉稳,“他们用恐惧筑墙,把人关在‘正确’的牢笼里。可只要还有一个人做噩梦,就说明他的心里还藏着一个问题??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王煜笑了。那是欣慰的笑,也是释然的笑。他知道,这一刻,林昭真正踏上了自己的道路。不再是模仿他,也不是继承他的意志,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回应那个最初的叩问:我们是否孤独?
两人折向北方,穿行于荒原与冻土之间。寒风如刀,割裂衣袍,也割裂记忆。越往北行,天地越肃杀,村庄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灰塔??那是止问司设立的“静思所”,专用于囚禁思想越界者。塔身无窗,唯有顶部一道铁环垂下锁链,据说每当有人在梦中说出禁忌之词,锁链便会自行收紧,直至窒息。
然而就在某夜,当月光洒落其中一座静思塔顶时,那根冰冷的锁链忽然开始震动,继而发出嗡鸣,宛如琴弦被无形之手拨动。紧接着,整座塔内传出整齐划一的低语:
>“如果服从是为了生存,那活着还有尊严吗?”
声音起初微弱,随后层层叠加,竟形成共鸣,直冲云霄。方圆十里内的百姓皆被惊醒,只见那塔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化作流星西去。
与此同时,南荒书院旧址,李姓老者猛然抬头,手中竹杖顿地。他身旁的小女孩惊问:“爷爷,怎么了?”
老人望着西方天际残留的光痕,久久不语,终是叹道:“有人在替我们问了。”
而此时,王煜与林昭已在百里之外停下脚步。林昭手中铜钱早已消失,但他知道,那一问,源自自己曾在路边无意留下的痕迹??一块写满问题的陶片,被流浪孩童捡走,辗转送入静思塔中一名囚徒之手。
“原来如此。”王煜仰望星空,“问题一旦生根,便不再受控。它会自己寻找出口,穿越封锁,跨过死亡。”
林昭点头:“所以他们永远赢不了。你可以烧书,可以杀人,可以封住嘴巴,但你封不住一个念头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