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北大马学会,有一场思辨会,讨论的就是这一问题。
经济学院的裴清风,和大四的苏联留学生娜塔莎都在台下。
“东欧解体了之后,那些倒戈的国家就能不算是社会主义阵营了!”
“一个国家整体,应该由这个国家所有人民说了算!”
一个说往左,一个说往右,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裴清风听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坐在他旁边的娜塔莎连忙追了上去,“你听不下去了?”
裴清风笑了笑说,“是我太愚笨了。”
其实他觉得,在国际冷战中,东欧小国都是身不由己的,从来都是随波逐流。
娜塔莎摇摇头,“你的成绩比我好太多了,我才不信你,对了,你怎么看?”
他避而不谈,我不愿意跟人讨论这个问题,“我发了稿费,请你吃饭吧。”
“可以一边吃,一边听你说。”
于是两人回教室拿了饭盒,相约去了学校食堂的二楼餐厅,凭票打菜,找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坐下,“你说,马克思主义已经失败了吗?”娜塔莎有些难过问道,“你知道的,我的父辈都是苏联红军,牺牲在了战场上……”
她想知道,他们的鲜血有没有白流。
“吃肉吧,别提这么沉重的事情了,只有中国人才喜欢吃饭的时候谈事情,而你是喀秋莎。”
在她不断追问下,他亦是不堪其扰,轻轻地叹息一口气,才开口道,无论是波兰没了,还是谁谁没了,甚至是苏联都没了,也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失败了,更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失败了。
你以为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救世书吗?
他就是讲述基本规律的东西,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
“救世书?”娜塔莎倒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新奇,而且出奇的挺合适的,“你觉得怎么才能找到真正的救世书?”
他瞬间想到了《毛选》,于是便直接说了,“用自己的知识,去实事求是分析人民自发进行的社会运动,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就是救世书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将来人民失败了,白匪和资本家都回来了……”
他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就是地主的孙子,商户的儿子,不照样还是在读大学?他们走过吗?哦,他们可能确实走过,但也可能是蛰伏起来了,迟早会卷土重来。”
娜塔莎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审视着他,“喂,你家这么有钱,你又这么聪明,那将来如果你成为了大资本家,该怎么吧?”
人民一定会受苦的吧。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冠冕堂皇的高调,“如果我成为了资本家,我会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合理合法地赚钱,关心无产阶级的命运,争取做资本家里的带路党……”话虽如此,但一旦当人成为资本的人格化,会做出什么来是谁都不知道。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觉得太矫情,如果在我死之前,真能见到共产主义的来临,那你让我立刻去死都行。
娜塔莎记住了你的回答。
“如果有一天你做叛徒了,那你就给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