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你不怕见不到我了吗?
病房里很快只剩她们两个人,所有人默认了,能哄好孟好的不是他们——这一个“哄”字,原来是不大会用在她身上的。
“你不是说,以后要我指着你说,‘这个长得最漂亮的,是我家好好’,‘这个戏演的最好的,是我家好好’吗?那怎么能乱分心?”
“这不是乱分心。”
常秀钦柔柔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最后问:“好好,你喜欢演戏吗?”
孟好眨了眨眼,沉吟道:“不清楚。”
她不知道什么算得上喜欢,如果要像她见过的几个老前辈那样,像张敬浓老先生,几十年兢兢业业,不求回报,只是说:“我能演戏就可以了。”才算得上喜欢,那她不喜欢,但说得浅一点,她在演戏的时候从没有感觉到无聊就算喜欢,那她是喜欢的。
孟好觉得不无聊且能坚持挺久的东西,也不多的。
常秀钦看着她,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妈妈以前倒是很喜欢。”
病房里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我当初生她受了点苦,生下来好小好小一个,大家都疼她,惯得她啊。”
“她前二十几年,一点苦都没有吃过,镇天地呼朋引伴,被人捧着,性子傲过了头,当初她要去演戏,我以为是去玩玩儿的。”
“我一反对,她就不高兴,收拾东西直接走了,就是这样子,人家越反对,越要去凑的性子。”
结果被老爷子逮回来,没舍得动手,就狠狠骂了一顿,骂:“你要去,你就给我干番事业回来,不瞻前不顾后,耍大小姐脾气算什么?”
后面的没有说,常秀钦看她一眼,笑了笑:“你比她好,她性子太烈了。”
像一团火,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和傻。
“但也就是这样的性子,才能整个人全扑在一件事情上了。”
先是演戏,再是,爱情。
“这世界上,最难做到的事情之一,就有专注。”
常秀钦看到眼前人低垂眼眸的样子,往后靠了靠:“瞧我都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说你啊,不要把那么多时间都花在不喜欢的事情上去了。”
“喜欢的人也好,喜欢的事也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的。”
这说法跟孟好这个人,完全是反着来的。
“年轻的时候啊,你能去浪费,但再长大一点,就不要这样了。”
又说了几句话,老太太靠在床上睡着了,孟好给她掖了掖被子,就在一边静静看着。
她一下想到很多。
自己前头这么些年,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