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直视对方。
>“你可以给我戴上镣铐,可以烧掉我的书,可以让我消失。
>但只要你还听得见风里的歌声,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在睡前问‘后来呢’,
>守夜人就不会死。”
全场寂静。
良久,那位主席缓缓摘下面具。
露出的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眼中布满血丝,神情疲惫不堪。
“我十五岁那年,写过一篇小说。”他低声说,“讲的是一个男孩反抗极权政府的故事。老师夸我有天赋。可第二天,父亲把我关进地下室,逼我亲手烧了手稿。他说:‘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学会闭嘴。’”
他苦笑,“现在,我成了那个逼别人闭嘴的人。”
林晚看着他,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悯。
“那你现在,还想听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他怔住。
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她捡起钢笔,轻声念道:
>“后来,那个男孩长大了,成了掌权者。有一天,他听见牢房里有个孩子在唱歌。歌词是他小时候写的诗。他站在门外听了很久,finally,推开门,说了一句:‘继续唱吧,我没听见。’”
男人闭上眼,一滴泪滑落。
直播信号在此刻中断。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关不住了。
三天后,净言庭宣布解散。所有审查制度废除,创作权归还个体。原总部改建为“失语者纪念馆”,第一件展品是一支烧焦的钢笔,旁边附言:
>“它曾写下无数谎言,最后一次,它选择了沉默。”
而林晚,回到了忆莲池畔。
她依旧每天写作。新章节更新缓慢,有时一天只写几十个字。但她知道,每一个字都在改变什么。
某个黄昏,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纸。
>“姐姐,这是我写的童话,你能看看吗?”
林晚接过,认真读完,笑着点头:“写得很好。结尾那里,兔子不该投降,它应该大声喊出来:‘我不怕你!’”
小女孩眼睛亮了:“真的可以这样吗?老师说必须按标准模板写结局。”
“你可以写任何你想写的结局。”林晚摸摸她的头,“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夜幕降临,忆莲池再度绽放三千朵花。
她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
>“从前,有一群人太累了,但他们还是决定一起写下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问值不值得。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
>写作不是为了改变世界,
>而是为了证明:
>我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