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阁没有明令禁止看守洛梓遇,她未回去琴室装作若无其事,而是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宫商阁,漫无目的地晃荡在街头。
黄昏渐至,洛梓遇来到一处水岸酒肆,旧棚桌椅,倒也不乏酒客,酒杯相碰之声,欢声笑语。
洛梓遇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她并没有银子,便随手取了一根簪子递给小二,可无奈小二和摊主都不识好货。
“我真是一事不如意,事事不如意!”
洛梓遇起身准备离去,满腹哀怨愁绪,一旁却有另一个借酒浇愁之人对她伸出邀请之手。
“姑娘若是不嫌弃,坐下一起,在下请你喝酒。”
洛梓遇停步桌边,她一瞥座上男子,粗衣麻布,皮肤黝黑,脸上有疤,虎口生茧,看着并不像个好人。
“既然这位兄台诚意邀请,那就多谢了!”洛梓遇并不犹豫太久便坐下。
“在下何成柏。”他边说边将手边一壶酒推给洛梓遇。
“多谢。”
洛梓遇接下酒壶不自报家门,倾壶便饮,但她并不善于喝酒,一口便感受到苦酒的浓烈。
“姑娘不会喝酒,又为何喝酒?”何成柏问。
“想喝就喝了,那何兄台你呢?我看别桌都是欢声笑语,唯独你一人是借酒消愁。”洛梓遇大胆一问。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成柏一言回道。
“是啊,这酒真的很难喝,别说浇愁了,喝一口都添愁!”洛梓遇闲侃道。
“姑娘快人快语,只是姑娘不尝酒滋味,怕是并无愁可言。”何成柏继续饮酒。
洛梓遇再缓缓饮一口酒,她心中没有愁烦吗?
“不,你怎知我之愁。”洛梓遇蓦然目中尽露愁思。
“姑娘若是不说,我又怎知得?”何成柏一笑。
洛梓遇倒是觉得何成柏不像表象上看到的那般,所谓人不可貌相,他手上的茧,像是常握兵器,身上的疤,也不一定是作恶所留。
“那何兄台又是为何事而愁呢?”洛梓遇并不毫无顾虑。
“姑娘,在下冒昧一句,你们女子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何成柏突然如此问道。
“女人心中……”洛梓遇不自觉思索,女人心中所想可多,包包啊,珠宝啊,事业啊,老公孩子呀……
“那可多了去了!”洛梓遇给不出个何成柏想要的答案。
“那情投意合,山盟海誓,都会随着时间流转,情势所迫而化作乌有吗?”
何成柏一言叫洛梓遇听出了他的愁,情愁,那岂不与自己同病相怜。
“原来哥们你是愁情,那真是有缘,我也想知道,你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都想着三妻四妾,坐拥天下美人?其实,可能古往今来所有男人都这样想吧,碍于法律,才分光明正大和背地里偷香!”洛梓遇不禁感叹。
“姑娘一番慷慨陈词,看来你对我们男人误会很深。”何成柏继续饮酒。
“何兄台虽然只有一句话,或许也是对我们女人有所误解吧?”洛梓遇反问。
“误解吗?我宁愿是误解。”何成柏酒不离手,愁眉不解。
洛梓遇眼看何成柏的愁显然比自己沉重,她抱着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心态,好奇一问:“不知你愿不愿意将你的愁与我的愁做个交换,听说,很多事藏在心里,不如找个垃圾桶通通吐出来,反正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只此一次交易,何乐而不为?”
“我看你根本无愁,但是你这个提议不错,那我就跟你说说,你也好告诉我,女人心里,到底都想些什么?”
何成柏趁着半醉之意将愁事诉说,他多年前从军,三年前随军西行御守边关,最近得归,却知曾经相知相爱的女子已然嫁给了别人。